中国的贸易和外汇政策多年来一直被国际社会指责为以邻为壑,是通过牺牲他国利益来为自己赚取巨大的经常项目盈余。这种论调将美国和其他地方的失业归咎于中国的贸易顺差。
与此同时,另一个高贸易顺差国德国却经常能免于责难。这是因为德国的贸易顺差被认为是对聪明的决策和节俭作风的一种回报。
然而国际清算银行(Bank for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的两位高级经济学家认为应该抛弃这种传统观念。这不仅是因为德国的经常项目盈余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重远高于中国,也是因为德国作为欧元区的一员并没有试图用汇率政策来改变高顺差局面。而中国却在过去十年允许人民币升值,使中国出口商品变得更昂贵,并帮助降低了中国的经常项目盈余。经常项目是衡量贸易流的最广义的指标。
国际清算银行经济学家马国南和Robert McCauley在9月份的一篇文章中写道:德国经常项目盈余占GDP的比重是中国的三倍。讽刺的是,备受批评的人民币政策促使中国经常项目盈余收窄,而自由浮动的欧元却在德国国内成本趋势的相互作用下保持了德国的竞争优势和顺差。
两位经济学家指出,德国与中国在本世纪的贸易顺差增长有很多共同点。两国都维持了低工资,虽然原因不同,但都带来出口优势。
中国的做法是关闭数万家国有企业,迫使一半国企员工去争夺新岗位。德国则是将工资增长率保持在生产率以下,以应付柏林墙(Berlin Wall)倒塌后的统一局面。
德国认为自己的改革措施在提高生产率和竞争力方面功不可没,这包括下调低薪岗位的工资税和削减失业救济。
但令两位经济学家不确信的是:德国生产率的快速增长是否真的得益于改革,还是改革只造就了更多的低薪工人、促使雇主把工作岗位转移到薪资成本更低的东德或海外。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计,德国2013年经常项目盈余占GDP的比重将为6.1%,中国将为2.6%;到2018年,德国经常项目盈余占比仍将高过中国,不过差距将缩小,德国将为4.7%,中国将为4.3%。不过IMF在预测中国未来五年经常项目盈余时总是倾向于高估。
但不要以为这会让美国政界改弦更张。敲打中国的贸易和汇率政策是华盛顿的一贯做法。但随着中国经常项目盈余收窄,指责中国会变得更难。德国也不要再指望继续不受批评:南欧国家正在敦促德国增加进口并减少经常项目盈余──就像华盛顿要求中国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