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航(Gao Hang,音译)是“月光族”俱乐部的一员,这是一个非正式的中国年轻职业女性群体,她们花光每月薪水(甚至透支)来享受生活(这让零售商和信用卡发行商十分高兴)。
当中国政府表示希望促进国内私人消费时,他们心目中的消费者可能不是这些“月光族”。
但就像上世纪80年代日本“职业女性”一样,大多从事初级职位的年轻白领女性已经在为促进中国的消费贡献力量。
位于上海的中国市场研究集团(China Market Research)的小山(Shaun Rein)表示:“女性已经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32岁以下的消费者实际储蓄率为零。”小山预计今年中国零售销售将增长16%至18%,主要是由女性和三四线城市的消费者推动的。
中国市场研究集团最近的调查发现,在22岁至32岁的中国女性中,80%未来6个月的计划支出高于去年同期(那时她们也算不上节俭)。尽管与其经济规模相比,中国的消费可能并不旺盛,但许多年轻都市职业人士的消费却十分旺盛。
月光族迄今已发生了严重的财务危机。小山表示:“她们表现出了在西方闻所未闻的乐观态度。她们只是认为自己的生活会比父母更好。我知道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大多数年轻的单身白领是独生子女,出生于中国经济发展最为迅速的时代,他们根本不会考虑财务问题。
就像美国婴儿潮一代(baby boomers)的年轻人一样,她们认为到处都在涨工资。在钱包越来越鼓的时候,凭什么要储蓄?
在上海等富裕的中心城市,信用卡数量激增也推动了这一相对精英的消费阶层的购物习惯。中国央行数据显示,截止去年9月,中国在用信用卡为1.752亿张,同比增长33%,是2003年的7倍。大多数中国人仍在使用借记卡。
即使信用卡数量增长如此迅猛,但与西方相比,中国拥有信用卡的人仍然是少数。根据一家欧洲消费者金融公司Cofidis的数据,中国人均拥有0.13张信用卡,而英国人均0.99张,美国是2.06张。
今年28岁的高航是上海的一名研究助理,她表示,自己每月至少要花掉70%至80%的薪水——但随着年底临近,她会花光全部薪水或透支消费。“通常女孩在年底都会持续地疯狂购物。冲动似乎占了上风。”她拥有3张信用卡,自从其中一张信用卡大幅减少展期付款手续费后,最近她开始增加信用卡消费。
高航将自己的消费习惯视为某种治疗:“它是一种释放压力和提升自我价值的好办法。我认为它比喝酒好。”她指出,去年上半年,她在网上拍卖网站淘宝网上购买了1.6万元人民币(合2340美元)的化妆品和衣服。她也卖出了自己的一些商品——但只卖了700元人民币。
高航表示,她能够为一些特殊情况攒钱,但她会把钱寄给父母保管。她不好意思地说:“如果放在银行卡里,我就会花掉它。”高航表示,与大多数月光族一样,她也对自己乱花钱的行为感到愧疚。
大多数月光族住在家里,由父母或祖父母承担房租、医疗和其它必要费用。他们的薪水可能很低——每月可能有4000到1万元人民币——但如果全都是可支配收入,也会很有帮助。
27岁的伊娃(Eva)就职于一家保险公司。她每月在化妆品上的花销令人吃惊地达到了2万元人民币。她表示,她父母(都是商人)没有对她的消费方式感到不安,她同时称,自己记不住每月买了些什么或花了多少钱。
28岁的贝莉(Beili)在一家公关公司工作。她谈到花钱时颇有诗意。她表示,自己的钱每个月都会花光,说不上买了什么,因为“钱就像流水一样不见了”。
贝莉引用中国相声演员周立波的话称:“人们需要花钱,花了才是你的,否则就不是你的,而是中国银行(BoC)的。”
广告公司智威汤逊(JWT)大中华区首席执行官唐锐涛(Tom Doctoroff)为月光族的消费模式进行了辩解。他表示,她们与日本的年轻职业女性不同。
唐锐涛表示:“投资品牌就是投资未来。”他指出,购买高档化妆品、鞋、手包和服装“有望是打开一扇通往更高薪水的大门”。许多月光族表达了同样的观点:她们乐于为了职业发展而背负短期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