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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财经报道]出口纺织大户转型一年间:哪条大路通“光明”

发表时间:2010年07月20日    作者:中国财经报道

  金融危机的危情时刻,我们在中国“布码头”无锡,报道了几家在生存边缘苦苦挣扎的纺织出口大户的生存故事。一年后,为了了解他们的生存状况,我们重访了这几家企业,却发现了更艰难的事实。外部订单的恢复并没有使老赵的日子好过,招工难、工人流失让昔日靠廉价劳动力起家的他们似乎一夜间失去了优势。加上客商要求的逐渐提高,汇率、贸易保护等问题的不断骚扰,中国纺织出口大户的日子,正像光明洪厂长所描述的一个字——“熬”,生存现实令人担忧。

  金融危机都没能压垮的赵启文会这样放弃吗?骄傲的热衷着技术革新的朱国民难道能就此收手?在上一集中,最终洪伟承载着老赵的嘱托去柬埔寨了,出口大户们的转型突破也已经开始。

  一

  一早,老赵就在接待客人。

  这是一家电子制造企业,和光明的外贸公司一起做电子出口的生意。最近因为汇率不稳定,老赵特意把老朋友叫来,希望大家能够商量一下,将风险共担。“比如说我这个产品讲好价格了,是10个美金,假如说是7块钱的话,应该是70块钱的人民币,你现在如果一个美金只能换6块钱,这一下子少了10块钱的人民币,所以利润空间就一点儿都没有了。”

  老赵告诉我们,在纺织服装出口很发达的年代,他的外贸公司开到了美国、欧洲、非洲等地区。那时对于纺织服装以外的行业,他们几乎无暇理会。可如今,不但各种生意都要做,还做得如此小心谨慎。老朋友也要明算账。“现在这个美金是最低的时候六块五,这样我要结汇了,升到八块,他赚得也太少了吧。如果跌到六块五,我赢了,那六块五毛钱以下呢,他要贴一点,承担一点,就这个意思。”

  汇率的问题更影响到了老赵对形势的判断。“老实讲,我也真的有点儿还是吃不透。一个,有很多人以为金融风暴这个危机到了低谷了,甚至好转了,但是给我的感觉不是那么乐观。美国这个美元还在往下贬。企业面对的情况只能说,比金融风暴刚来的时候胆大一些、气壮一些、信心足一些而已,事实上遇到的问题还是不小,比如说,我现在产品的成本大幅度增加,劳工成本的费用加在一起都在8%左右,公司的费用大概要增长了20%以上。”

  除了上面两项,金融危机后,光明厂的面料成本增加了37.75%。辅料增加了19%,就连水费都增加了41%。压力之下,他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你不然怎么办,没有办法,谁死了都不好,最好大家都活得好一点。”“您跟他合作多少年了?”“好多年了,至少有十年。”“那等于就是说,您在很多年以前,十年以前就已经开始在做其它的一些,纺织服装以外的行业?”“有,有,否则我能顶到现在啊,不可能啊,你像那个金融风暴,有多少服装厂都倒了。”

  说起金融危机老赵让我们跟他去办公室一趟。今天,他找到了几封去年我们节目播出后,观众寄给他的信。“这个是他们给我的信,有好多,至少有二十几封。”“有二十几封?”“有,还有上海的,有江苏的,江苏的好像是苏北的一个女同志。我看了以后很感动啊。”

  老赵随便给我们念了几段信里的内容。“有了需要就有市场,不要光说金融危机,再大的金融危机人总是要穿衣服的,不要光顾着出口,国内市场也大得很,应该走村串户,彻底进行市场调查。非常关心,这些意见应该讲是非常纯朴的,我看了很感动。”
去年七月,我们来到无锡采访,赵启文和他的光明厂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金融危机的重创下,老赵顶住了压力,坚定地表示,人在阵地在。“你们去年来采访的时候,我就对所谓纺织服装认为这是一个夕阳产业,我对这个事情并不认可。要有农民,没有农民吃什么粮食,要有工厂,没有工厂怎么穿衣啊,怎么织布,怎么纺纱,这个是显而易见的,特别从它的社会贡献来讲,全国有几千万个纺织服装的劳工,这些员工一家里以平均四口人来讲,这是几亿人口,它的社会贡献是很大很大的。”

  在老赵的桌上我们又发现了一篇题为《有感》的文章,讲的是因为嫌弃院子中的攀槐长相丑陋,作者曾想要砍掉它。却偶然发现了攀槐顽强向下生长的故事。而这篇文章的作就是老赵自己,文章描写的就是金融危机那段时间的感受。“按道理来讲,我们应该这样栽才对的,而它呢,是相反的,是倒插在地里的。所以它的枝头永远是向下的。后来呢,我感悟到了,把它拟人化了,我们为了看看它长得多么茂盛,生命力多么强,如果我们作为一个人,一件事物,也有这个真心来处理,那不是更好嘛。”

  “原来攀槐是刺槐的枝条倒插入土,将它的上端埋入土中,而下端暴露在地面而萌生的,这是多少令人恐怖的事情啊,然而在九死一生的关头中,攀槐没有畏惧,没有绝望,拼命地与死亡搏斗,它挣扎着,呼吸着,终于以顽强的毅力赢来了新生。于是,我又一次搜索枯肠,赋诗一首,天南地北惯为家,生就不知何为怕,挑战劫难胆更大,倒插大地化奇葩。”

  二

  这里是无锡市里唯一还通船的大运河,每天繁忙的船运似乎都是这里繁华商业的象征。光明厂的厂区正依傍在它旁边。在这条运河东路上,许多和光明一样的老工厂如今都已经搬走了,只剩下光明夹在众多酒店与饭店之间。“以后这条街就变成了餐饮、住宿一条街了是吗?”“这个很难说,也许今后是金融一条街呢。很难讲,叫我看这地方是个风水宝地,应该搞它金融一条街。”

  拍卖价能达到每亩一千万。对老赵而言,身处未来的商业一条街,把房子租出去显然比较容易来钱。去年我们拍到的正在装修中的宾馆,如今已经对外营业,我们就住在里面。而院子里的另一处房产也开始装修了。加起来每年两百万左右的收入,在老赵看来要比服装厂划算得多。“我这里这块地盘做服装啊,那划不来的,资产占那么多,赚那么一点小钱,而且现在不赚钱,多划不来,对不对。”

  比衣服值钱的不止地皮。老赵说,多年来无锡纺织服装行业利润只能维持在5%左右。微利生存的状况让他早就想要出去闯闯。上世纪90年代,老赵到柬埔寨去淘金,满眼发财的好机会让他大开眼界。“我90年代中期走到柬埔寨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一看柬埔寨的红木很好很好,300块人民币一吨,我就想进,国家不同意啊,不批准啊,现在要多少,要8、9万一吨。”

  当红木真正成为投资品价值暴涨的年代,正是中国纺织服装走下巅峰的时候。老赵很遗憾自己错过了这个好机会。“这个企业的苦衷啊,一句话、两句话讲不清楚的,在别人不了解情况看来很简单,过去的婆婆太多,有个好婆婆不错,碰上一个坏婆婆就糟糕了。”

  五年前,光明完成改制,成为了一家股份公司,终于得以放开手脚。“多元经营,不可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条路是肯定的。其他的产业我们也在调整,包括资产盘活,对未来的投资进行调整等等。”

  老赵没事就爱在厂子里转转,和遇到的各种同事聊聊天。“您觉得您现在大刀阔斧的这种改革也好,或者新的一种领域的拓展也好,厂子里的人理解你吗?”“应该讲是理解的,我觉得我们厂的人对我是支持的,而且甚至有点儿盲目。过去我来的时候,有些事情做的有些人不是太理解,一家伙投资个几千万他们想想都害怕,后来他们一看这些担心呢都没有必要,所以现在就变成了什么呢,在对投资啊,有个什么担心的事儿啊,想得不是太多了,有点儿盲目的。”

  老赵说,让他动转行念头的原因很复杂,但最重要的还是人的问题。“这么多的人,风险都在我这里,我那样经营的话我没那么多的人,负担轻了。作为企业来讲你不考虑这个是不现实的。”

  客商又来查货了。这是服装厂几乎每天都要面对的考验。“你一般经常跑这种验货的工作是吗?”“对。”“来光明的频率大概怎么样啊?”“现在差了好多了,都拿到柬埔寨去做了。”“所以来的少了是吗?”“对。”

  为了解决劳动力不足问题,光明如今将越来越的订单拿到了自己柬埔寨的工厂。品质检验员来的少了,质检处许雁静的工作量也下来了。多服装专业的许雁静在光明干了几十年了,对自己的工作很有感情。她告诉我们,老板转行的念头让她很不安。“应该是蛮可惜的,因为毕竟我们这个工厂是靠服装起家的嘛,也是几十年了,也是不容易的。以前我们那个赵总也表过态,就是因为是靠服装起家的,他哪怕就是把这个工厂养起来,他也会维持下去的。”

  同样感到不安的,还有刚刚卸任的孙大姐,在厂子里工作了多年的她觉得,老板这么做下去,这服装厂还能叫服装厂吗?“他们说服装这一块,已经不是作为重点了,转向别的项目去了。那我们也不希望服装缩小,我们倒是希望,既然是服装厂,就应该搞服装,现在中国的企业就是这样的,哪个不赚钱,就把哪个关掉,就搞哪个。好比说,房地产好就搞房地产,不是这行的也去搞,所以把企业弄得不专一了,不发展了,我们年纪大的人认为,虽说服装不赚钱,但是服装厂应该是做服装的。”

  而对许雁静和孙大姐的不舍,老赵也能理解这种心情。“服装这个产业在光明丢是丢不掉的,而只是在哪一个空间生产发展的问题。这个我们有考虑,比如说我昨天跟你讲的,还有洪伟,我们小洪厂长他到柬埔寨去,他那一下子60万件,拿到国外去了,但是我们国内为什么于心不忍呢,我不要关了它呢,这是我讲的,作为企业要有点儿社会责任。要把这些人都推到社会上去,推到政府,到北京去找温总理吃饭,这恐怕不好吧。”

  赵启文说,纺织业产业的转移是大势所趋,7月2号,工信部网站上的一则公布也印证了老赵的观点。工信部这份“就推进纺织产业转移的指导意见指出,“占我国纺织产业规模85%的东部沿海地区要素制约加剧,成本上涨较快,竞争优势减弱”。而对于赵启文而言,仅仅产业区域的转移是不够的,他要让他的企业尽快实现全面的转型,这条路并不平坦。

  三、今天,老赵办公室来了一位律师。

  两年前,光明收购了一家木业加工企业。原本想通过资本注入的方式进入新的行业,可是钱打过去很长时间了,对方却迟迟不肯将股权转让手续办完。这让老赵很恼火。“他早就应该给我办好手续了,这个农村出来的小财主,有点下三滥的做法,老是想贪小便宜。他拖着不给你办,今天、明天再给我点钱吧,我的钱基本上都付光了,到现在还没给我办好。”

  急着转型的老赵,不得不找来律师,加快推进事情的进展。“中国这个商业道德,特别是在这个二三十年来,很惨很惨,老是想钱,道德放到一边去,我为什么吃饭的时候对钱学森那么感慨,这也是一个,我受那个环境的影响也比较深。”

  这里是无锡城东的一块地,老赵花了2000万买下来的。想与人合作建一个物流中心。因为七月份就想将项目上马,老赵没事就会过来催催进度。“这个地方什么时候开始啊?”“我还没接到命令啊,我本来说是5月1号交工的。”“这个下面是湖,一个湖塘。”“原本是说这个地是要5月1号交工的?”“对。”“没交上?”“他想今天开工,明天交工。”

  而这只是这几年光明投资的一小部分。除了物流,木业加工、电子出口、国外商场等等五花八门的投资项目都在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除了这块,我听说还有在其它地方也有这样的正在施工的这种土地。”“有,但是现在步子缓慢了一点,因为我主要是在国外有块投资比较大,加上金融风暴,这个情况不是太好,所以步子比较缓慢。我这里为什么上呢?原来也没有搞物流的计划,现在也是根据形势的发展,所以就把这个物流给搞起来了。”

  老赵说,他看重物流是因为觉得金融危机后,物流业已经成为了国家重点扶持的行业,而物流业也是一个新兴行业,前景光明,如果将它做起来,还能降低企业的物流成本。“应该讲会有一些联系,作为公司来讲,也是一个产业吧,就是我之前讲的资产怎么盘活,效率怎么能更大化。那个当时本来是有一个项目是做电子的,做电器。现在因为金融风暴下来以后,对太阳能这个产业也是有影响的,所以我暂时就缓了。”

  老赵说,如果有利润,符合国家的现行政策,他不会拒绝任何机会,等条件成熟了,老赵也许会把市里的服装厂区全部移出来。“厂房造的都是多功能的厂房,我不会说造它这种专业厂房。我会用多功能厂房,做纺织也行,做服装也行、做电子也可以。”“明年再来的话有可能变化是翻天覆地的。”“希望这样吧,反正有一条,你们呢。对光明也比较关心,上次那个节目做了以后,也有不少的人对光明都给予了很大的鼓励,我们也很受鼓舞。光明有信心,做得更好一些,说一句什么话呢,叫做笑到最好、笑到永远。”

  因为身体不好,老赵每天中午都要回家吃饭。今天,我们和老赵的司机一起去接他。“您是基本每天都要这么去接送他一次是吗?”“对。他一般在家里吃饭比较多。”“为什么回家里吃饭呢?”“他要喝玉米粥,他血糖不是高嘛。”“血糖高?”“他糖尿病都是靠饮食控制。”

  “干嘛?”“我们想过来看看您家里。”“哎呦,真的没有意思。”老赵和妻子就住在这个市中心普通的居民小区里。他拒绝了我们去他家看看的要求。“我们这些老人不上镜头了,上镜头的都要那种明星、名人,我既不是明星,又不是名人。”“蛮好的,您现在可以做光明的形象代言人。”“哪里,哪里。”“朴实,诚实。”“哎呀,这是一个无能的贬义词,在现在,没有意思的,但是我们做不出。”

  老赵今年67岁了,身体不太好。关于他何时退休,接班人是谁的问题,一直是我们心里的一个疑问。“你说不考虑吧也在考虑,你说考虑吧,整个的变数的空间蛮大,国家的、市场的等等蛮大,我现在也举棋难定,比如说光明还是在原来那个继续发展,还是怎么弄,我现在也说不准。但我是说,目前这个产业还说不准,事业是要搞的啦。我现在是想在做一些转型的工作,但是到底能转到个什么程度,转到个何年何月,我也吃不准。”“那肯定是完成转型之后,您才能放心地退?”“作为我们自己呢,曹操有一句话,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志未已。我有这种心态,用毛泽东的讲话吗,就是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个心态我有,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有些事情也是多虑了的。”

  四

  老赵想的更多的是就地转行,而天然纺织的朱国民却想干脆离开了。去年,朱国民的丝光棉面料做的很大,几乎垄断了整个无锡的高档面料市场。因此面对金融危机,他都能泰然处之。可是今年,我们却听说,他已经将天然纺织纺纱和织布等主要生产环节转移到苏北去了。无锡怎么了,这座千年的“布码头”靠不住了吗?“我们的服装都是做一些高端品牌的,即使这样的话,也觉得劳工成本的提升对我们的压力很大,如果纯粹是买了面料做做代工性质的,那肯定没钱赚,我可以说这个公司已经没法干了。所以说这个转移啊,以后必然成为一种趋势。”

  朱国民说,自己明显感觉到,沿海城市已失去劳动力优势,未来已不适合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了。最近,他又玩起了资本运作,将自己的最优势资产——产品研发部单独成立了公司,准备上市融资。“改制完以后情况也挺好的,因为我们现在纱的这一块儿要加速发展,也是要走出去,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发展速度要快,要有适当的投入。所以我们引进了这个PE(私募股权投资)以后呢,也准备在中西部地区要控股一些工厂。把我们的技术往外输出,就是我们不再去投资建厂了什么的,做这样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有一些成熟的,我们看得上的一些车间什么的,给别人进行合作控股啊,通过这些做我们一些特殊的战略产品。”

  在朱国民看来,只输出产品技术与资金,不再自己去建立工厂,恰好间接回避了那些令他头疼的成本问题。“那么现在有很多我们需要开发的新产品,实际上现在市场的反馈非常好,通过这样呢,我们想迅速把它做大、做强。包括我们这次去意大利的时候,我们带了很多新产品出去,人家都非常喜欢。”

  去年我们在天然采访时,刚好遇到了一家因为金融危机面临破产的意大利老牌服装厂。当时朱国民就很想利用这个机会注资它,顺势进入欧洲市场。“这次我们去还是继续在接触当中,因为走出去实际上也是一个复杂的事。”

  虽然艰难,朱国民走出去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包括我们这次去,我们除了这家以外,另外我们以前谈的一家,有一家做服装的一家企业,我们也在谈。但是这个过程也是一步一步来,我们是不停步,但是也不是急于求成的。”

  刚刚和朱国民从意大利回来的小杨,是去年入职的80后员工,一年的工作经历,加上国外的考察,让她产生了一种担忧。如果大家都去玩资本了,那中国的制造业怎么办?“我们有更多的企业家,他也觉得制造业的钱太辛苦,他们会转向其它的,比如说房地产比如说股市一些比较热门的产业,因为他们用制造业积累的金钱来从事其它的投资可能这样收益会更大,所以面对这样一些国际国内的形势,一些投资者包括工人这些人还有事物的一些各种因素,我们可以看到整个制造业从大形势上来看其实是以后比较艰难,但是中国正是这十多年来,正是这样的靠人靠资金靠勤劳靠踏实一步步创造出来这些制造的优势,有可能在近五年近十年可能会慢慢取消掉了。”

  五

  副总沈丰丰分管着光明的外贸业务。她每天都要去美国部看看。“我们的面辅料已经运过去了,运到我们自己工厂了,但是呢因为它这个款式,它这个领角上面,它不是原生布,它加了一条东西,那么这个纽眼打上去呢有点毛,现在在想的就是说用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可以把它改掉,所以现在因为前期这个长袖的样他还没确认,我们只能先生产短袖,所以如果要毛的话呢,我们会在这里面用什么方式加个衬。”

  两个人去样衣部想办法了。“有什么问题向他提出来,他怎么跟你解释,或者说他找个人确认,那什么问题都没有。”“一起解决这件事。”“对,假如说他不能确认或是怎么样呢,麻烦就来了。”“麻烦来了是什么意思?”“这个东西他不能确认,就不收货。”“必须要自己解决。”“实际上他们造成的麻烦,如果不解决的话,客人就不收货?”“我们麻烦了。”“现在客人我跟你讲,设计的东西。我们想想,有一次我们,现在我们在做的一个,两个小边,两个小东西啊,它还要对称,你就根本有的时候想象不到,很难做,这个领子翻出来,反面对格子的话,反面全部要对得齐齐的,你也想象不到的。”

  沈丰丰说,在制造业中,服装行业一直是最辛苦和最复杂的。金融危机后,客商的要求却更频繁、苛刻了。“刚才那问题解决了吗?扣子那个。”“解决了。”“怎么解决的?”“工艺上稍微改进一点。”“怎么个改进法呢?”“因为这个织带不是我们做的,是客人提供的。它这个面料有一点尼龙的成分在里面,所以做的时候会有一点毛出来,我们现在把这个地方加宽一点点,缝得多一点。”

  各种成本越来越高,可外商的要求却越来越苛刻,外贸企业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沈丰丰他们当然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怎么办,谁都知道,最好是有自己的品牌。在样衣部,我们无意间发现了一些正在制作当中的普洛菲克衬衫。这个品牌去年老赵从国外买来的,名字洋气,包装成熟,老赵希望用它和原有的品牌银湖一起打开国内市场。沈丰丰说:“内销的话我们一直在做,没有停。门店的生意有,包括职业服也有。只不过我们没有像别人一样去做一个品牌整体的一个策划,要投个几千万什么的,没有去做这件事。”“为什么没有做?”“为什么没有做。因为现在我们要整个根据集团的一个发展思路,我们想先做什么然后做什么。”“有这个一个规划。那么现在我们主要做什么?”“我们现在啊,我们现在做很多东西的。”

  但沈丰丰说,普洛菲克根本没有在国内进行推广。“因为你现在很多,不做广告的话,你不花大的投入的话,怎么有人知道。现在是投入和产出有的时候还是成正比,当然有的时候不成正比。”

  沈丰丰担心开拓国内花费很大,可还不一定有多少效果,如果让钱打了水漂还不如苦一点,踏踏实实做外销。这天,我们又见到了代表上海利丰来查货的小航,常年和光明合作,他十分了解这家企业的内销状况。“他也想他这个品牌做得更大,做得更好。只是说,他可能现在广告各方面,推销手段可能还不是做得很好,没有去投入太多的精力,或者花太多的时间去把他做得更怎么样。像跟国际接轨啊,或者是各方面的一些东西,他不像那些有些内销的品牌,专门地、刻意地去做广告,其实他有些品质可能是真的不是很好。”

  不光是普洛菲克,连他们自己老品牌银狐的推广也没有启动。去年采访时,老赵曾向我们感叹,因为长期做国外名牌代工,光明始终没摆脱微利的命运。他很想等着情况好转了,重振内销品牌,实现自己企业的转型。一年过去了,老赵这次却始终没有向我们提及这个问题。我们决定把他带到那个刚刚发现的银湖衬衫经销部。“那等于就是说,大家想买银湖还是可以买得到的是吗?”“有啊,商场里也有啊。我没有过去那么多网点,像过去,比如说发到四川啊、成都啊、哈尔滨啊、北京啊都有,我们原来300多个网点。后来收缩了。”

  计划经济时代,因为国内各类商品匮乏,光明厂的银湖衬衫一度需要走后门才买得到。在海外市场,光明是国企可以独享“出国创汇”的特权,尝到了外贸生意结汇方便、渠道保证、信用安全的甜头,光明着实过了20多年的好日子。但改革开放后,特别是进入上世纪九十年代后,乡镇企业迅速兴起,大批廉价、反应速度快的服装厂使国内市场逐渐饱和,在市场由卖方市场进入买方市场后,商业流通渠道也变得强势起来,商场拖欠货款的现象也多了起来。“我划不来的,我给他几千件衣服,我讨债可能要讨半年、一年。”

  在多种因素的制约下,银狐渐渐退出了国内主流市场。这个开在厂子东边的经销部,现在已经成了员工们出入的一个小门。而在凌乱的摆设当中,香烟、电池也被摆上了柜台。“去年的时候咱们在做采访的时候,我觉得您心情还挺激动的,就是您跟我提到要保住阵地,不想让银湖品牌就此消失,还一定要把这个品牌做起来,当时我觉得您的决心也挺大的,一年的时间了,当时我来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想看看您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变化?”“银湖这个牌子还存在,但是我不会为了存在而存在,我是要讲究市场,讲究效益的。从我们企业来讲,要考虑效益,要考虑市场,这是肯定的,谁都不会跟钞票过不去,跟市场过不去,不可能的,但是我也不会为了一个虚名,就去叫那么两声,这是国际名牌,世界名牌。”

  一路都在坚持的老赵,为什么偏偏在这里放弃了呢?“改革开放以后,西方的文化对中国冲击了,我们传统的东西少得多,所以有很多的学生,特别那个年轻的学生,他都要穿国际的品牌,他不要穿你中国的。换句话讲,我今后就是创个牌子,弄个牌子,我也不一定会从国内去搞个品牌出来,你看看中国有哪个品牌做的出来,对不对?没有的,不要说咱们大陆了,香港金利来,有几个人去买的。”

  老赵走了,我们留下来跟经销部的营业员聊天,却意外地遇到了一些人。“您是来买衬衫的吗?”“对的。”“来买银湖这个牌子的是吗?”“对,这个牌子老牌嘛,比较有名的嘛,无锡就是这个牌子应该数得上了吧。”“是吧,您当年知道这个牌子很火的事是吗?”“我一直都是买这个牌子的。”“买了多少年了?”“反正这几十年都是买了,像我这个都是银湖的。”“你觉得它哪好啊?”“我们觉得它,一个牌子是比较老牌,再一个,它的款式各方面也不错,价钱也比较合理,不像大商场嘛,尤其那厂子那东西怎么回事,是吧,价钱比较高。”

  老先生说,他很看不惯现商场里质量一般却价格昂贵的服装。“那么现在为什么还有人买,因为很多年轻人买衣服他不大计较,有一些人他做广告以后,他说东西还可以,他就去买了,甚至他买的东西呢,你要看,我们一般人看它肯定是不好的,所以说你现在是月光族,怎么会月光呢,你衬衫买买就一千块钱,是要光了嘛,一个月赚三四千吧,是不是,过了明年不流行了,再买一件。”

  这位老人下月底儿子结婚,他特意坐了四站车过来买衬衫。因为害怕营业部搬家了,还特意打了电话过来。“如果银湖这个品牌没有了,您买不到银湖了,您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当然是可惜了,银湖这个厂子肯定要保留的了,就是银湖这个牌子应该是长期保留,要打下去的,这个牌子。”“为什么呢?年轻人都不认识它了呀?”“咱们中国人这个品牌这个意识不是太强,照例这个银狐几十年的牌子,随便怎么样不也能把它扔掉,这个牌子不能随便淘汰的。”

  说着话,又进来一位顾客。“你好,你过来是看衬衫来的吗?”“是的,我就来看一下。”“怎么会走到这儿来呢?”“因为我们家就在前面。”“比较近是吧。您对这个品牌有了解吗?”“我知道他们这个光明这个基业,但是它旗下的品牌我还看得少,我想给我先生挑一件浅色的衬衫。”“看得比较少是吧?”“就是知道它这个牌子,但是它这个银湖系列的不太清楚。”“你就不太知道了是吧?”“嗯。”“你看了以后感觉怎么样?”“好像我觉得,跟那个商城里面大品牌的那个成分差不多吧,做工什么的,没有很大的区别,可能是因为国产的,价格稍微实惠一点。”“你觉得在年轻人当中会有市场吗?”“如果颜色,因为衬衫样式都是一样的嘛,就是颜色加款式再改善一下,我觉得可以的,因为毕竟国产的,现在很多人可能,其实蛮认国货的,那种老式的开衫,或者什么的,这样子的。”

  最终,女孩什么也没买,走掉了。老先生买走了一件衬衫。看来银湖衬衫更受中老年客人的青睐。这位营业员告诉我们,除了老年人,还有一些单位为员工制作工作服时也会来这里买衬衫,平时经销部生意一般。“有的饭店一下子来买个几十件都有,像这种盒子单包装的呢,一天卖不了几件。”“那像这么辉煌的一个品牌,如果有一天消失了,您会不会觉得遗憾?”“这怎么说呢,你说现在嘛,能够保留最好,可能有一部分中老年的顾客认可的那种品牌,这个品牌呢,到时候淘汰也是正常的,现在。”“又来客人了。”“又来一个喜欢银湖的,他也是要喜欢银湖的。”“您二位是过来买银湖衬衫的?”“嗯。”“您穿了多少年了?穿银湖多少年了?”“多少年早了,几十年了。在那时候还好,它原来那个厂在那还好的,它没有这个规模这么大。”“那您一直喜欢它的原因是什么?”“原因面料可以吧,一个面料,第二个那个领子很好的,它里边洗了以后啊,它这个不会皱,这个后面,一般有的牌子,这领口一洗,洗了以后,这个里边的布皱起来了,外边看看不要紧,这里边跟,可能跟工艺科技什么东西有关系。”

  喜欢反季节消费的这位老人,说自己每年都会来买几件打折衬衫。今天他是特意带妻子过来挑选的。老人还给我们讲了一个他与银湖的故事。“我老师在的时候,他就送给我银湖牌的,商业大厦买的,它银湖的。一般年纪轻的他都要品牌的,像我儿子他就喜欢要品牌的,没有品牌的,他感觉到不舒服,实际上我们老年人,一个也要品牌,但是只要实惠,价格比较一下,它有些面料很好的,它不一定贵,尤其面料不好,它这个牌子,它这个广告打下来,它要多少钱,虽然它不是名牌,但是它的做工各方面它很好,它便宜,我们就买了,就是这样。”

  从这个狭小、简陋而有些凌乱的营业部我们看出了赵启文对银狐品牌的态度,而从在这里遇到的顾客眼中,我们又感受到了市场对这个品牌的另一个态度,恐怕老赵也未必不知道这种态度,面对现实严酷的生存压力,纠结中的光明究竟应该如何选择呢……

稿件来源:CC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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