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美国的汽油价格在2012年超过每加仑4美元,下一任美国总统就不姓奥。4美元汽油价,大致相当于原油价格每桶130-135美元。
中东变局,席卷了中东大地。一个菜贩自焚之火,如山火般在北非、海湾地区蔓延,大幅推高石油价格,触发人们对通胀、增长的担心,风险资产价格全面下挫。
预言中东政局变局,超出笔者之能力,在瞬息万变的地域政治中,这种预言的可靠性也未必高。不过一些基本假设,对研判中东变局对世界经济及市场的影响,应该是有益的。
首先,笔者相信,油价高企的时间长度,远重要过油价抽升的高度,而此恰恰是担心所在。中东变局,是历史上第一场互联网动员的政治革命。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国家的群众运动,有一个具有全面公信力的领袖,也没有中流砥柱的反对派。反对势力既没有政治领袖,也缺少推翻现政府之外的政纲,更没有有效运作的政治团体及人才来填补政治真空。推翻一个现政权并非革命的最终目的,建立新的具有公信力的持续有效的新政权,也许是困难得多的考验。
其次,如果中东无法实现有序、有效的权力转移,政局可能持续动荡,势必导致外资撤离。中东石油多数依靠国际石油财团勘探、生产,石油的长期供应稳定问题不比短期生产中断小,对经济的影响大许多。
油价上涨,对消费者等同于加税,他们的(汽油之外)购买力下降,拉低消费、拖累增长。以美国为例,油价每上升10美元(年均),消费者购买力下降1500亿美元,加上乘数效应,GDP增长减少0.4-0.5个百分点。如果油价升上140美元╱桶,美国的增长将回落到2%,而非原先估计的3.5%。
如果油价保持在140美元,全球通胀预计上升1-1.5个百分点,不过通胀的公布及央行反应可能不尽相同。油价上升对新兴市场物价的影响,远大过发达国家。在新兴国家中,没有政府补贴的受冲击最大,但是不排除部分目前有财政补贴的国家因财政负担而取消或者减少燃油补贴。在食品通胀之上又出现能源通胀,新兴国家货币收缩势必提速。
油价上升,可能导致犹豫不决中的欧洲央行下决心退出量化宽松政策,英格兰银行和欧洲央行今年加息机会颇大。美国联储的货币政策的标的,则是不包括能源、食品的核心通胀,尽管内部分歧会加深,笔者料伯南克为首的联储会按原计划,继续量化宽松。
笔者认为,油价上涨对经济的最大影响,在于需求震荡(demand shock),在于消费和增长。不过如今经济对石油的依赖度,已大不如前,因此再现1974年第一次石油危机或1980年第二次石油危机时那种滞胀的可能性不大。假如石油价格高烧不退,美欧增长减少三分之一的机会颇大,不过经济再现GDP负增长则不大可能。当然,如果油价升到200美元,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