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9日，数以千计的果粉在苹果公司（Apple Inc.）新开张的纽约中央车站（Grand Central Terminal）零售店门口排队，但很多人并不是为iPad而来。

Ian Sherr/The Wall Street Journal
一名苹果零售店员工身穿印有“超越Vista”字样的苹果T恤。

　　他们是冲着T恤来的。

　　自2001年苹果开设首批零售店以来，每次新店开张苹果都为排在前1,000名左右的顾客发放印有新店名的T恤。

　　这是一种仪式，是人们对苹果T恤狂热崇拜的一部分。一些粉丝来到这家新店门口排队，是为了给自己的收藏再添一件新的T恤，感觉就像是收藏罕见的棒球卡一样。

　　像哈灵顿（Christopher Harrington）这样真正有眼光的苹果T恤行家也会羡慕中央车站苹果店员工身上穿的T恤。

　　哈灵顿是一位40岁的软件设计师。为了抢到苹果店开张的纪念T恤，他曾经在纽约第五大道（Fifth Avenue）、他的家乡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Greenwich）及其他很多地方冒着严寒排过好几个小时的队。

　　但他最珍视的是他其实不该拥有的两件苹果T恤：苹果零售店店员穿过的工作服T恤。

　　总部位于加州库珀蒂诺（Cupertino）的苹果公司要求店员统一穿着宣传新产品并配合季节的T恤。但众所周知，苹果对员工的一言一行有着严格的控制，不允许员工随便泄露公司信息或评头论足。据一些现任及前任员工说，苹果禁止员工出售、赠送或捐赠零售店员工的T恤。

　　一件苹果T恤哈灵顿说，他的这些T恤是在苹果店做店员的朋友偷偷给他的，但有一个条件：他说，我绝对不能穿这些T恤。他说如果穿了就会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冒充警察一样。

　　凭借一系列人气产品、企业品牌的狂热关注度以及坚持严格控制和保密的文化，苹果登上了科技界的顶峰。

　　这些在苹果T恤上也得以体现。新店开张纪念T恤和员工制服T恤都是由苹果平面设计团队设计的，从iPhone包装盒到电视广告的所有营销包装都是他们负责的。和iPhone及iPad一样，赠送的T恤通常也带有“加州苹果设计”（Designed by Apple in California）的字样。

　　和苹果产品一样，这些T恤的很多生产细节依然是个谜。T恤上通常带有美国服饰公司（American Apparel Inc.）或恒适（Hanes）Beefy T恤的品牌标识。但最近包括这一季的红色节日T恤在内的一些员工T恤却突然有了变化，记者所见的两件T恤显示，标签一面印有“越南制造”、一面印有“苹果”。

　　苹果发言人说他不会透露有关生产合作伙伴的信息。苹果供应链管理的严格是众所周知的。

　　新店纪念T恤及其极简的设计风格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苹果最早的两家店，分别在弗吉尼亚州麦克林（McLean）和加州的格伦代尔（Glendale）。苹果目前共有300多家零售店。大多数T恤都是黑底加白字。但有时苹果也会为一些重要零售店的开张采用特别的设计或颜色，比如今年新开张的香港零售店用的就是红色。

　　纽约中央车站店面积2.3万平方英尺（约2,140平方米），是苹果最大的零售店之一。苹果计划派发4,000件印有“Apple Store, Grand Central”（苹果零售店，中央车站）字样的黑色T恤，这些字母设计成一辆到站列车的形状。

　　店员T恤的演变反映了苹果品牌的演变历程。多年来，“Go beyond Vista…It’s time to get a Mac”（超越Vista……该来台Mac电脑了）和“For a PC user it’s not a gift. It’s an intervention.”（对PC机用户来说这不是礼物，是干预。）等挖苦微软公司（Microsoft Corp.）的T恤标语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2007年iPhone发布大会上“Say hello to iPhone”（向iPhone问好）这样更简单的内容。

　　2008年至2011年任职于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Louisville）苹果零售店“天才吧”（Genius Bar）技术支持服务团队的沃特森（Chris Watson）在eBay上买了几十件新店纪念T恤和员工T恤，旧苹果T恤在eBay上的售价能达到60美元。

　　他经常去同事的地下室里搜罗旧T恤。他最喜欢的“old gem”T恤就是这样找到的，这是2005年左右推出的一款黑色尼龙网布T恤，袖子上有一块印有苹果logo的灰色橡胶布；他和同事们把它称作苹果的“星际迷航”（Star Trek）T恤。还有人说它让人想起苹果创始人乔布斯（Steve Jobs）总穿的那款黑色高领套头衫.。

　　31岁的沃特森如今在一家苹果经销商处工作，他在自己地下室的乐柏美（Rubbermaid）储藏箱里存了约80件苹果T恤。很多都没有拆过包装，只是有几件被他妻子扔到洗衣机里洗过，这让他很恼火。

　　有一件T恤让他觉得很费解：上头印有“Blah, blah, blog.”的字样，这是2006年为宣传iWeb网站和博客生成软件而推出的。

　　新店纪念T恤的包装和苹果产品一样精美，紧紧地卷在一个白色包装盒内，盒子展开后像是一朵花。2009年卢浮宫（Louvre museum）苹果店开业时，苹果采用了金字塔形的包装盒，这是向卢浮宫的大型玻璃金字塔致敬。

　　霍宾（Keith Hobin）是德雷塞尔大学（Drexel University）一名21岁的学生，费城一家苹果店的开业纪念T恤包装为他带来了灵感：举行“开箱”仪式，拍下打开包装的过程，很多果粉就是这样炫耀自己新入手的苹果产品的。

　　他说，我采用了一个传统的方式。我有别人没有的东西，为什么不显摆一下呢。

　　苹果店员工说，遵守T恤赠送禁令的员工有时会把T恤扔到垃圾箱里或剪成碎片。

　　35岁的泰勒（Dane Taylor）说，他曾在弗吉尼亚五角城（Pentagon City）苹果店工作过五年半时间，每年都能拿到十几件T恤，最终他违反了规定，不过苹果现任和前任员工都说苹果似乎并不十分重视该规定。泰勒说，我把它们放在真空袋里，但这些T恤还是在我的衣柜里占了好几层。他说大部分T恤他都给了亲戚。

　　如今泰勒从事软件开发工作，有时他会穿苹果员工T恤出去，但外面会套一件衣服。他不担心被人发现违反苹果的T恤规定，这些规定包括不能在外面穿员工T恤，但他担心被疯狂的苹果粉丝看见。

　　一次，他穿着苹果T恤躺在一家医院的急诊室床上，有四位护理技师从帘子外探过头来问他，iPad什么时候会出来？他答道，拜托，我心跳得厉害，我现在可是在医院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