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美国经济在2011年下半年出现较为显著的加速增长势头,但作为全球最大经济体,其实体经济在全球金融危机后的复苏速度之慢、过程之崎岖令人惊讶。美国房地产、汽车、零售及银行业等传统“复苏龙头”引领作用的减退无疑是主要原因。
不过,美国经济每次走出经济衰退时所获得的动力,也并非均匀地分布在上述龙头行业中。纵向看,美国经济的复苏动力正越发由单纯实体经济行业转而显现出更多金融属性。但在此次金融危机后,美国经济若希望重新获得高增长,动力更可能来自那些有能力催生并推动产业技术革命的行业。
复苏动力
渐显金融属性
在此次全球金融危机之前,如果将“美国”和“经济衰退”两个关键词放在一起,大多数人首先想到的便是上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美国经济在“罗斯福新政”及其对美国建筑业的大力提振作用之下,零售、金融及以建筑业为基础的房地产业崛起,再加上传统的汽车工业,使得美国经济走出危机。在帮助美国经济在1991年至1993年走出“储贷危机”过程中,这些龙头产业的引领作用得到了最佳体现。当时,房地产、汽车及零售率先于1991年第一季度实现复苏,银行业的复苏时间虽晚于纺织及电子元件生产行业,但也于1991年第四季度完成,这才有了机械制造、化工、通信等重要行业在1992年的集体复苏。
此后,美国经济复苏动力的金融属性逐渐显现:沿着克林顿政府推出的“信息高速公路”,美国互联网公司在世纪之交的上市潮令经济再度“起舞”;而美国房地产业在房屋抵押贷款的大力助推下带领经济走出互联网泡沫,却也酿出至今尚未完全退潮的金融危机。
房地产:
“扶不起的阿斗”
正因为房地产业凸现金融属性导致次贷危机并引发全球金融危机,奥巴马政府在实现“引领美国实现经济复苏”这一“首要目标”的过程中,很大程度上重新依赖于实体经济以及其中的各个“复苏龙头”行业。
目前看来,房地产、汽车、零售及银行业对美国经济复苏的贡献没有达到预期。首先,奥巴马在上任之初推出7780亿美元的庞大经济刺激计划,其中超过4000亿美元用于基础设施建设,旨在重现“罗斯福新政”。然而,与“罗斯福新政”不同的是,美国社会对基础设施的需求程度相对较弱,且危机肇始的房地产业与建筑行业紧密联系。因此,奥巴马政府的开支无法通过基础设施建设有效刺激实体行业和个人消费,也自然难医“美国病人”。
其次,从具体行业而言,房地产业缺席“复苏盛宴”几乎从一开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在金融杠杆的撬动下,规模巨大的房屋抵押贷款坏账所释放的“负能量”令美国房地产业至今难以恢复元气,银行业的复苏也因此受到拖累。
再者,汽车、零售和银行业虽显露了“复苏龙头”的姿态,但其引领效果分别因为不同原因而大打折扣。其中,去年几乎贯穿全年的地缘政治危机所导致的高油价令刚刚摆脱危机的美国消费者承受了空前压力,而日本大地震使汽车业的复苏步伐延缓了半年之久。此外,在欧债危机的“恐吓”下,美国银行业也难以在危急时刻施展拳脚——由于大量持有欧洲市场的公司债券,银行业须为欧元区极有可能出现的经济衰退做好准备。
新技术革命
“远水难解近渴”
相比之下,在房地产、汽车、零售和银行等美国经济传统“复苏龙头”行业中,零售行业的前景相对可观。
零售业的回暖更令人惊喜——在感恩节“黑色星期五”的红火后,市场曾普遍认为圣诞季的购买力已被提前透支;没成想,美国截至2011年12月24日当周的销售额较上年同期增长14.8%,达440亿美元左右,整个12月销售数据也同比增长4.7%。
汽车业也可能有所起色。美联社预计,因信贷宽松、低利率和需求释放,美国汽车市场在2009年触及30年低点后连续两年回升,2012年可能继续回升。美国汽车制造商将于4日公布去年销售数据,预计全年轿车、卡车销量将达1270万辆,高于前年和去年的1150万和1040万辆,其中后者为1982年以来最低销量;2012年,预计销量达1380万辆,接近1400万辆的健康市场标准。
当然,考虑到本次金融危机负效应在全球各区域经济体之间相互传导的可能性,即使有了房地产业和银行业的助力,美国经济的复苏脚步也仍将速度有限。历史数据显示,在以较快增长摆脱危机之后,美国经济总会出现一个相对缓慢增长的低潮期,除非有某个行业出现“井喷式”快速发展——比如,上世纪90年代的互联网行业和本世纪初的房地产业。
事实上,早在入主白宫前,奥巴马就已为美国经济选好了这个复苏的“加速器”。2008年11月,他公开表示,将在上任后下大气力推动“绿色能源技术”的发展。这一选择既避免了行业过度金融化的可能性,还有汽车业这一传统行业作为重要载体,甚至还能通过技术革命的方式惠及整个实体经济并夯实美国在技术创新领域的全球领先地位。
然而,新技术革命终究是难以设计的课题。尽管几乎所有对于美国经济中期前景的预期都要加上“排除一旦美国出现新技术革命的可能性”一句前提,但美国寄望绿色能源技术加速经济复苏的愿景仍难言会是大概率事件,倒是那些新技术相关行业更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