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国民经济运行数据全面改善,并延续9月以来的回暖趋势,生产、投资、消费基本呈现出小幅超预期的增长态势,经济缓中趋暖的趋势并无悬念,尤其是投资类政策效应的不断释放,短期经济反弹得到进一步确认,但考虑到政府层面的积极引导,以及双节因素的带动,国内经济内生增长动力不足,尤其是社会需求不足,拖累经济增长,暂暖长忧凸显,增长幅度需要继续向下修正。
社会需求仍显不足 经济长期隐患犹存
内需贡献率年内保持高位,进出口贸易近几月也出现超预期增长,并没有对经济回暖产生拖累,而且9月和10月均出现明显的改善,但需求增长似乎经受不住仔细的推敲。一方面,国内需求增长仍然表现在政策推动,基本以投资需求消化为主,而有效终端消费仍显不足,经济体需求的自我修复能力依然偏低;另一方面欧债危机、日本危机等引发的更大级别的世界经济衰退正在发酵,市场对海外需求动能的长期动能明显存在质疑。
首先,国内需求动能不足。虽然国内社会零售总额出现了较快增长,同比连续多月提升,但终端消费动力依然不足,除了上述的企业补库意愿强于库存消化外,PMI指数显示企业的生产动力也要大于新订单增长势头,说明企业对于未来的预期要强于实际消费需求,在企业单体主动去库存进程中,产成品库存依然出现上升对企业经营风险较大,侧面反应企业仍在增大产量增长来回补固定成本分摊,进而达到降低亏损的效果,而且PPI增速依然偏弱,一旦消费预期没有兑现,库存压力(或产能过剩)将加剧,反过来又形成对消费抑制的恶性循环。如果观察限额以上消费品零售指标,会发现三点问题:一是对10月消费贡献最大的是汽车,但与去年低基数有关(补贴政策影响),不能反映汽车需求实质性回升;二是由于双节因素叠加以及年内假期交通费用降低,旅游季节性因素要胜过往年,如食品饮料同比增速反弹至21.8%,石油制品消费增速比9月高点稍有回落,但仍然处于年度较高水平,两者消费增长都不具有可持续性;三是家电、服装类消费下降,更低于往年同期增长,进一步验证国内需求依然偏弱。
其次,海外经济依然存在风险。一则是美国大选尘埃落定,奥巴马胜选亦是符合市场预期,但美国“财政悬崖”问题日渐升温(财长、联储主席换届可能性增大),重新燃起市场对经济衰退的担忧,而且近期愈演愈烈的QE4预期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二是日本经济复苏不见起色,民众对野田内阁的支持率每况愈下,野田忍痛解散众议院,日本政局酝酿剧变,日圆危机与通缩困局难以改观;三是欧债危机未见改善迹象,酝酿新一轮的经济衰退;四是海外经济风险加大,资金面临强大的回流压力,新兴市场国家时时存在外资撤离的风险,10月国内外汇占款新增萎缩至216亿元就是很好的例证(有央行控制结汇的原因,但“热钱”大幅外逃的迹象仍较明显)。以上原因都对我国出口产生较大压力,10月出口增长已经较上月出现下滑,笔者坚持前期观点,对国内出口增长持保守态度,认为外需仍然呈现放缓趋势,中长期层面依然拖累国内经济的回暖趋势。
货币面增长回落 侧面显示需求风险
与消费、外贸数据反映情况一致,货币层面也显示国内经济活跃性出现下滑,社会有效需求并不旺盛。10月M2增速回落0.7个百分点至14.1%,M1的增速大幅下降1.2个百分点至6.1%,M1与M2增速之差再次扩大,显示存款活期化现象较弱,企业账面的现金流比例依旧偏低,说明经济活跃性不高,尤其是MI的环比大幅回落更显示出社会有效需求动能不足,经济基本面存在长期隐忧。
同时,10月新增贷款也普遍低于市场预期,增量为5052亿,贷款余额增速也从上月的16.3%下降至15.9%,从结构上看,居民短期贷款增量大幅下降,比上月少增1400亿左右;企业中长期贷款占比进一步上升至33%,主要体现了基建投资的对资金需求的增加;票据融资再次减少732亿,而社会融资总规模中的未贴现的银行承兑汇票再度增加791亿元,与9月份表现一致,显示银行信贷规模仍然受到限制。从信贷结构的调整,还可以发现商业银行有意增加中长期信贷的资产配置,说明在资本金压力、信贷资产恶化以及利润考核的三大重压下,商业银行提高收益的意愿进一步增强,不断用中长期企业信贷来替换票据短期贷款以及居民按揭贷款,同样的事例在2010年上半年也可以找到(这也从侧面显示银行机构普遍对银行间流动性持相对乐观态度)。
经济长期增长隐忧风险正在不断累积,甚至从一定意义上来讲,此轮国内经济的短期反弹,是以政府为主导的外围投资推动与企业补库意愿的增长所致,并非社会有效需求推动,随着政策面的边际效应递减(或者政策刺激的需求预期没有兑),经济内生增长将再次受到重创,需要市场给予高度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