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媒体报道,大连PX项目低调复产,这让人想起PX在中国的前世今生。
同样是PX项目,在不同的地方却有截然不同的命运。在厦门、大连、宁波,PX项目一度如过街老鼠,谈之色变,人人喊打,当地政府情急之下宣布停产搬迁。而在福建漳浦县古雷镇,PX项目与当地居民相安无事,“邻避效应”并未产生负面影响,项目顺利开展。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PX还是那个PX,为什么换一个地方,月亮就变圆了呢?
不妨先来看看漳浦县的具体做法。针对PX的疑惑逐条解答,请专家做讲座。在媒体上设立“重大化工项目”专栏节目,邀请技术人员与村民共同参加,现场互动对话。同时,抽调了39名科级干部组成工作组,进驻古雷镇的13个村,三人一组,开展“一户一政策”的信息沟通。
信息公开、官民互动、公众参与,从漳浦县的具体措施中不难发现这样几个关键词。反观厦门、大连、宁波PX项目风波,以及四川什邡、江苏启东的环境事件,项目开工之时,政府部门藏着掖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生怕公众知晓;抗议发生之后,又慌不择路地宣布停建、平息众怒、息事宁人。
环境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健康福祉,因此也受到每一个人的关注,这才衍生出“不建在我家后院”的“邻避心理”。心理学研究表明,在信息不对称情况下,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人们总是倾向于对事物作出负面判断。工程项目“长在深闺无人识”,公众为自身健康考虑自然会作出“负面想象”。PX项目美国有、德国有、日韩都有,唯独在中国被妖魔化、敏感化、神秘化,这是根本原因。
既然项目没有危害,为什么事前不敢公开信息?事后又在维稳思维下宣布停建,信息不公开、沟通不充分,更引发公信力危机的“塔西陀陷阱”:事后的百般解释、千般辩解,即使说了真话、道出实情,公众也会将信将疑,认为这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正因为此,项目上马不独是经济学问题,更是社会学、政治学问题,应该独立评估社会风险。开工之前问一问,为什么一些项目政府趋之若鹜、公众避之不及?建设之时想一想,为什么真实存在的危害被夸大其事、子虚乌有的污染被传得神乎其神?公开之际看一看,政府部门如果百口莫辩,引入独立的环境组织,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是否会弥补政府的公信力短板?
PX项目的不同命运说明,环境问题不是洪水猛兽,只要政府部门光明正大,君子坦荡荡,公众就不会在“负面想象”中引发环境恐慌。大连PX,复产可以低调,但是信息公开应该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