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驻美大使到论坛秘书长，华丽转身背后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困难？博鳌亚洲论坛首开中小企业专题会议，是应景而为还是雪中送炭？纵观世界论坛风云，博鳌和达沃斯到底相差几何？本期《财经面对面》对话博鳌亚洲论坛秘书长周文重。

　　人物简介

　　周文重，现任博鳌亚洲论坛秘书长。1945年8月出生于中国重庆，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毕业。曾任外交部副部长，中国驻美国大使馆特命全权大使。

　　周文重：达沃斯是富人俱乐部 从不和它比 
 
　　1.财经面对面对话周文重

　　2.中小企业融资难 傍大款也是一条路
 
　　3.出口型企业前景不好

　　4.政府缺钱就要收税 减税不太容易
 
　　5.美国不好待 避税很困难

　　6.达沃斯是富人俱乐部 博鳌不和它比 
 
　　周文重：中小企业融资难 傍大款也是一条路

　　主持人权静：我们知道今年的中小企业发展论坛是第一年召开，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在今年这个时点上，专门召开了一场针对中小企业的论坛呢？

　　周文重：因为中小企业数量很多，咱们国内一千二百万企业当中，99%的中小企业数量很多。但是目前存在的问题也很多，所以大家这次会上我看，就说了不少。如果一个社会经济发展，中小企业不能也成为一个赢家的话，那这个经济发展恐怕也靠不住，也不能持久。

　　所以我想我们年会因为宾客比较多，能够真正参加到年会当中的中小企业，数量是有限的。我们当时每年年会都有一个关于中小企业的峰会。今年年会也还会有，但是集中的就中小企业做个专题这个是第一次。

　　主持人权静：你们听到的在这一次的论坛上，广大的中小企业主，他们反映的最困难的问题是什么？

　　周文重：最困难我看上去好像是融资。

　　主持人权静：融资。

　　周文重：工商联有个统计，昨天李子彬的会上也有个材料，这里面根据我们的大型国有商业银行的对外贷款的情况，中央企业央企百分之百他是有这个大型国有商业银行的贷款。中型企业中小企业大概是20%，小微企业没有。就小微企业恐怕就拿不到这些大型国有商业银行的贷款我想，告贷无门。大概也是这种情况，所以对中小企业来讲，它的贷款的成本大概是16%，这个利率。

　　主持人权静：非常高。

　　周文重：16%，它是远远高于市场的这个利率的。那么这样就增加了它的整个的成本。所以中小企业当前融资难，可能是一个问题。因为企业如果资金不能周转它就不能发展。

　　主持人权静：这个背后的根源是什么？

　　周文重：根源当然就是说可能信用、担保这些问题，确实从银行来讲它有一个信用问题，它有一个资金的安全问题。所以这个我觉得就是说，看你是站在谁的立场上来想这个事。从中小企业来讲，他很困难我借不着钱，但从银行来讲我钱借给你我能不能放心。所以怎么能够把这个两方面的问题都解决好，政府在这个里面扮演一个什么角色，这个我觉得可能是有关部门都需要考虑的事。

　　主持人权静：您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是什么呢？

　　周文重：政府还是要更多的能够发挥一些作用，能够使得银行放心，使得中小企业能够解决它的现在的这个困难。对吧。现在我听说企促会，就是这个商务部下面那个企促会，如果通过他们出面担保，那么这些小微企业可能可以从银行有一定的额度。这个也是个办法，因为有行业协会，咱们中小企业行业协会我看好几家。你看发改委的李子彬作为会长的中小企业协会是一家，然后商务部下面的企业促进会，企业合作促进会是一家。据说工信部下面还有一家，那么这个行业协会它是直接联系中小企业的，他们下面都有很多会员，或者有很多联系会员。既然成为它的会员，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出面为他们做一些担保呢，诸有此类。我想这个可能是需要积极研究解决的一个问题。

　　主持人权静：在昨天我们的采访中，也听到这样案例的一个分享，是来自福建的古典家具的一个行业协会何先生。

　　周文重：对。

　　主持人权静：他也昨天跟我们讲到了，他们这个行业也是通过行业协会提供担保，给他们的会员企业提供贷款。

　　周文重：是。所以我想这可能是一个路子是一个方法。昨天当然魏总中远集团的董事长魏总，他不是也提出傍大款的这个。

　　主持人权静：傍大款。

　　周文重：对，有道理的。就是说你中小企业可以和大企业合作，当然也是一种路子，如果你找到了大企业合作，那么当然资金上可能就比较方便一些。但是另一个方面，我觉得比较有讽刺意味，现在反映出来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说大企业拖欠货款，因为大企业有时候靠中小企业，作为协作单位提供零配件等等，或者服务等。现在拖欠很严重，这个总数我看也相当惊人。

　　主持人权静：是，这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周文重：原因可能就反映大企业本身经营有问题，它的资金周转可能不是那么好，顺畅。所以比较简单的办法就是欠债，不能说不还，慢慢再还吧或者怎么样。

　　主持人权静：如果说按照魏总的这个解决方案，某种程度上中小企业傍大款，也可以为他们融资难解决一个途径的话。会不会让这个中小企业失掉自己经营的一个独立性呢，更多的会有依附这种大企业来发展？

　　周文重：看你怎么合作了，我想大企业还是需要中小企业，提供服务提供零配件，他不可能什么万事不求人一切靠自己，这个是不可能的。所以昨天他们也有专家讲到，希望他们能够在这个价值链里面，找到自己的定位，在这个生产链里面往上往下都看一看，把它延伸一下等等。给他们出了不少主意。

　　主持人权静：除了融资难以外，广大的中小企业，他们还反映了什么其它的问题吗？

　　周文重：市场疲软这是一块，现在就是说市场因为外围市场不好，对吧，美国保护主义日益严重，加上它经济还没有完全复苏，可能进口的数量有些商品的数量减少，他们说定单少了，这是一个问题。产品没有出路了，没有销路了这是一个问题。

　　再者连带成本上升这也是一个问题，成本上升因为这些发达国家搞宽松，货币宽松。货币宽松引起了大宗商品的价格上涨，原料原材料价格上涨，再加上现在人工贵了，特别在东部沿海大城市，这个人工贵了，所以成本上升。小企业的空间他们的利润空间缩小，我想大概有这么些问题。

　　主持人权静：您觉得中小企业的几个前景，在2013年会怎么样？

　　周文重：2013年可能，整个国家的经济形势稳中求进，大家总的思想是这样，听樊纲说去年总的情况还不错，可能8%以上是有保护的。所以总的来讲宏观经济还可以，今年大概也需要稳定在这么一个7和8之间，我想这是起码的。否则你2020要翻一番再翻一番也做不到，所以恐怕这个总体的经济的这么一个增长的势头，还是可以保得住的。

　　问题就是说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这个行业，他可能情况不一样。所以中小企业的情况可能也不一样，就是看你是做什么生意，在什么地方这个大概很有关系。所以昨天专家们让他们在什么价格链，或者生产链上好好再找找，大概有一定的道理。我看樊纲给他们开的药方，就是说你要专注。

　　主持人权静：要专注。

　　周文重：这个我觉得可能也有一个因人而异的问题，就看他这个企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企业。

　　周文重：出口型企业前景不好 美国会加大保护主义

　　主持人权静：因为我们有很多的中小企业，他们是出口型的，基于您对中美关系的了解，对中国外贸市场的这种判断，未来出口型的企业的前景怎么样？

　　周文重：我想美国这个市场，去年好像我们中美贸易大概是五千亿，五千亿这个大数。前年四千多，四千四百多亿，去年大概是五千亿。所以这个贸易的发展，我觉得谁也挡不住，因为美国这个国家他是个消费的国家，那么他虽然要制造业回流，但是我想有的可能流回去，有的大概也流不回去，主要是因为美国它本身的成本高了，所以他流回去以后它不能赚钱，他就不能回去。所以我想它进口他是必然的，因为它是不生产了，或者生产的数量不够，所以他就必须要进口。无非是从哪儿进口，那你当然从中国进口相对来讲比较便宜，从进口上来讲他愿意从中国进口。当然你从国内的制造业来讲，他觉得你是抢了他的市场，所以这个也是美国他内部也有不同的意见不同的看法，所以我觉得这个大概对美国的出口还是可以保持一定的势头，大概这个是没有问题的。

　　但总的来讲，情况不是很好，日本情况也不是很好，欧洲情况也不是很好。所以欧洲的市场日本的市场，连带新兴经济体，好像情况也不是太好，去年情况也不是太好。所以大概出口能不能保住，我觉得可能需要做出努力。

　　主持人权静：去年2012年中国的出口总的来说一年算下来对GDP的贡献还是正的。那么对2013年您的判断是什么呢？

　　周文重：这个东西总体上我觉得美国经济在复苏对吧，欧洲好像最困难的时候似乎也过去了，当然国家不太一样，希腊、西班牙，南欧的这些国家，大概还不能说已经是最困难的时间过去。但是我看像德国情况一直不错，北欧的情况也不错，是吧。欧洲的情况可能总的来讲可能控制住了，大概慢慢向好的方向走，这个可能需要比较长的过程。所以如果只要是这些市场情况不进一步恶化，那我觉得外贸能够比去年略好一点也是可以做到的。

　　主持人权静：刚才您也提到了美国的制造业的，他们重新要提倡制造业的回归。我也想进一步请您给我们展开一些您的想法，您觉得这样的一个趋势，对中国的制造业，会有一定的威胁吗，我们的优势还在不在？

　　周文重：制造业我们的优势是有的，我们的优势当然是一个人工的优势，人工的成本比较低。另外，我们对外开放各方面提供了很好的一些政策对吧，这个在土地等等方面，生产要素方面价格比较低，我想这些优势还会存在。他回流有的是回去了，但回去那些东西，是因为相对来讲他的成本不具备竞争优势，所以他就回去了。

　　主持人权静：我想跟您分享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故事周大使，我不知道平时您是不是上上网也看看微博，这两天我们在微博上看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故事，是说美国的一家软件开发公司的它的一个员工，他每年被评为这个公司的最佳程序员，然后享受非常高的薪水，每年都拿奖杯。后来人们从他登陆后台的地址才发现，其实他是把他的工作外包给了在中国沈阳的一家IT外包公司，只把他薪水的1/5付给这家沈阳的公司，剩下4/5他就落到他的口袋里，他每天上班的工作就是网上买买东西，冲冲浪逛一逛，然后每个月把沈阳这家公司的活交上去，还连年被评为优秀。这家很有意思的一个故事，这背后说明一个什么现象呢？我也想听听您对这个故事的看法。

　　周文重：他因为主要渠道不是很通畅，所以他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个我觉得就是美国他无论从进口也好从出口也好，他都有很多问题，他要改。他也矛盾，他一方面他现在希望我们多买他的东西，但是很多东西他又不卖给你，所谓的出口管制，这是一个问题，这是多年来一直也解决不好，没有解决的一个问题。那么从进口的，刚才这等于是一种进口。

　　主持人权静：进口劳力技术。

　　周文重：进口的话他这个里面可能也有保护主义，他比如说在选用到底选用外国的还是选用本国的，他可能内部就会有很多规定，比如说他只能是选用本国的技术或者本国的服务，我想可能会有。因为他这个特别是涉及到软件，软件的应用，他可能就会有规定。比如说我只能用美国企业设计的软件，不能用外国设计的软件，大概是在这方面有些问题。

　　主持人权静：这个故事里面其实对于美国来说他们是吃亏的，如果他们直接使用中国比如这家沈阳企业的服务的话，他只用付出1/5的成本就可以了。

　　周文重：如果说都这么想的话，事情就简单了，他就不这么想，他有很多其它考虑，他的脑子要比这个复杂，他觉得你这个里面有安全的问题，或者有其它的国内的政治因素的考虑等等。

　　主持人权静：新的政府换届之后，奥巴马再次担当美国的总统之后，在对华的贸易策略上面，还会有更多的保护主义吗您觉得？

　　周文重：我想他这个保护主义进一步发展是有可能的，因为他现在很急于把就业增加就业，把失业率降下来。现在失业率虽然降了一点，在他选举前后降到了百分之七点多，但是这个还是比较多的。现在伯南克把他的量化宽松跟就业率都挂勾了，他设定了一个目标是降到百分之七以下，另外他把他跟利率也挂勾了，所以他把这两个挂勾的话，他的量化宽松还要搞两年半。所以两年半的量化宽松的过程当中，肯定会有很多保护主义。所以我觉得对我们搞外贸的，特别搞出口的，还是要不能掉以轻心，这个形势还是有严峻的一面。

　　主持人权静：那从国家的战略上，应该怎么样去应对这种保护主义呢？

　　周文重：国家的战略我觉得这个从商务部来讲，我估计他们还会帮助这些出口企业来开拓市场，我们也不要一棵树上吊死，美国市场很重要，但是世界也不是光是美国一个市场，所以你可以开拓其它市场，拉美的市场非洲的市场等等。

　　周文重：政府缺钱就要收税 减税不太容易

　　主持人权静：除了刚才我们说到的一系列中小企业的问题，有没有一些企业反映一些，当前企业负担比较重，赋税压力比较大的问题？

　　周文重：对，这也是说的一个问题。这个我看国家也意识到了，营改增，就是营业税改成增值税，所以大概是在改的过程当中减税。俄罗斯不也减税，俄罗斯减的社会税，减20%的社会税。

　　主持人权静：其实您说到俄罗斯这个事，我又想起最近比较有意思的一个现象，就是法国的这个税，他宣布给富人加税之后，法国的一个很有名的明星这个大鼻子情圣，他就宣布放弃法国籍，加入俄罗斯国籍。

　　周文重：是。所得税可能是，所得税税率可能。

　　主持人权静：其实说到税的问题，大家普遍反映认为其实中国的赋税水平，这个赋税的痛苦程度，在世界上的排名还是比较靠前的，总的来说负担还是相对较重的，您对这个问题您的看法是什么？

　　周文重：看法我觉得因为现在各个国家或者说世界说各国，不同程度的都在想办法应对当前的金融危机，所带来的种种的困难。换句话讲政府缺钱，缺钱怎么办呢？那就是收税。政府的财政的来源很重要的来源就是税收，所以这个加税大概是一个普遍的现象，那美国不是两党吵得不可开交吗，到底收谁的税，加谁的税，加多少，最后达成妥协。所以这个你要政府减税，这个也是不大容易的事情，就是说现在他不是要改嘛，咱们看看这个营改增这个落实的情况。

　　主持人权静：所以大家很多学者也在说，中国要结构性的减税。

　　周文重：这个就属于结构性减税。

　　主持人权静：结构性的减税。

　　周文重：哎。它是税种的调整。

　　主持人权静：对中小企业来说，您觉得降低他们的赋税程度，还是赋税的这种负担还是更好一点？

　　周文重：我觉得比较合理的。它是看你生产过程最后的情况，增值税嘛在这个过程当中不断的来调整的，它不像营业税一次性的。

　　周文重：美国不好待 避税很困难

　　主持人权静：在这两天的会议当中，您有没有听到过中小企业的一些交流，有没有碰到一些企业家他们说这个，把厂子搬到国外去，或者面临移民这样的情况呢？

　　周文重：我想把厂搬到国外去，这种方法谈何容易。

　　主持人权静：不太容易。

　　周文重：你如果说把资金调到外面去，到外面去投资，这个可能有。

　　主持人权静：有。

　　周文重：中小企业，小企业我不知道，不太清楚。中等企业到海外并购，这个已经有了，已经不是一个新的东西了，是吧。万象不早就出去了，我们国内的中小企业，有时候到底标准是多少，这个也不同，工业或者行业，因行业而异，建筑业、工业，或者商业等等。商业当中你搞零售的搞批发都不一样，我看上网上看了一下，国家规定什么样的算中小企业，这个比较复杂。我就说像万象这样的，若干年前他就到美国去投资，在美国做得很好。那么万象到底算一个中等的企业还算一个大型的企业我不太清楚，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个早就有了，就是到国外境外投资设厂，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因为现在你直接出口产品可能不这么容易，我就到国外去办厂，在国外生产，这个肯定也是一个出路。

　　主持人权静：除此之外企业家的个人的移民潮，你觉得对中国经济来说，会是个危害吗？

　　周文重：现在中美之间人员交流交往很多，一年大概总数是350万，双向的。所以旅游的去求学的，或者说去发展事业的，这个各种情况都很多。但是对于企业家他就是完全把全部移居到国外，到国外去办厂去发展，这个情况我不太清楚，是普遍不普遍我不知道。大概我看不太容易，美国也不怎么好呆的，美国自己还有很多的问题。

　　主持人权静：对，我也看到一些文章写到，一些加入美国籍的企业家，他们后来就觉得很后悔，因为美国他是要全球去征收你的这个税。

　　周文重：全球征收，你反正美国人你当然是要交美国的税的。当然这个里面可能避免双重征税，你如果交了美国的税以后，你当地可能就不用交税，这个里面可能就要算了，这个比较复杂。他因为两国也避免双重征税的协定。你不能美国交了中国再交，或者中国交了以后美国再交，那不等于是交两份税了，所以这个比较复杂。所以有的人想避税，你如果是美国公民这个就很困难，你这个避税的问题就比较困难。

　　主持人权静：所以对如果想避税的企业家来说，加入美国国籍反而是增加了赋税负担。

　　周文重：当然它可能可以抵扣。

　　周文重：达沃斯是富人俱乐部 从不和它比

　　主持人权静：我们知道今年的博鳌论坛的主论坛也将在四月份召开，对于今年的年会您有什么样的展望呢？

　　周文重：年会我们正在筹备，今年年会的主体是亚洲寻求共同发展，个性责任合作这三个关键词。我们现在正在围绕这个主题正在设计议题，那么时间是4月6、7、8，开幕式在7号。那么因为今年正好是换届年很多国家都换届，我们今年邀请了我们希望邀请新任的国家主席来参加开幕式，希望能够邀请到。也会有一定数量的外国的元首首脑来参加开幕式，因为我们希望今年这个年会，因为也是我们进了新的一个发展阶段，十八大也专门提出来2020要再翻一番。所以现在普遍来讲，周边形势也出现了一些新的问题，那么在出现这样新的问题的时候，我们如何来应对，是不是还是可以继续突出大家的共同利益，谋求共同发展，这些问题怎么看，怎么办，我们希望通过这次会议，大家能够形成一些共识。

　　主持人权静：博鳌论坛的秘书长也已经两年多的时间了，这个角色的转换，最大的不一样是什么呢，以前做外交官现在来做这份工作？

　　周文重：最大不一样，现在等于我是一个国际组织的秘书长，我们有一个理事会，理事会里面有很多前政要。包括福田康夫在内，换句话讲我们要对理事会负责，我们是根据理事会的决定来开展工作，所以就是说我代表的是这个理事会，这个就不一样。原来我代表中国，你是中国派出去的外交官，现在等于是我要考虑的是，怎么能够真正的使这个论坛所开展的工作符合理事会的要求。

　　主持人权静：在工作的方法上和心态上，也会有什么不同吗？

　　周文重：工作的方法，反正都跟人打交道，你原来当外交官是跟人打交道，你现在也是跟人打交道，不过更多的可能跟企业打交道。所以这个当中有很多是相通的共同的，这方面来讲可能差不太多。

　　主持人权静：这两年有没有让你觉得最困难的事情？

　　周文重：最困难的事情还是开会，请人是一个很大的(困难)。

　　主持人权静：请人。

　　周文重：现在都很忙，活动很多会也很多，你定这个会的时间，从你这的时间表来考虑的，能不能把你想请的人都能请到，这些人都很忙。你要提前很多，有时候也不一定能做到，所以这就是一个这个问题。

　　主持人权静：所以您会。

　　周文重：亲自出面安排一个活动，国内有个重要代表团来了你要见人，人你亲自出面去找人。

　　主持人权静：所以没觉得说要去求人为难什么的，没有，很正常。

　　周文重：这个是。

　　主持人权静：我最后也想问您，因为其实参加这么多届博鳌论坛，我们也听到一些批评的声音，觉得好像更像一个这种政商之间沟通的这样一个俱乐部，可能更多的来说是这样的一个场合，而实实在在的议题可能会少一些，这种社交的性质跟政府交流的性质会多一些。

　　主持人权静：这个找个平衡点，因为你这个会期就这么两三天，在这个两三天的会议期当中，你要放进去很多内容，你请的人是方方面面的，来的都是名人，都是要客，众口难调。我的想法就是使得大家都觉得有收获，但是是不是完全达到他的满意，这个可能也很难做到。所以我想达到一个平衡，既要有内容有深度，同时场面上也要好看。

　　主持人权静：因为今年新的这个政府换届之后，都在说要不去讲这个排场和铺张。

　　周文重：这不是讲排场。

　　周文重：排场就是奢侈奢华，我想我们这边还不存在奢华的问题，我说的场面上，就是说你起码请到的人要过得去，要一流的人吧，嘉宾如云，你请来的人要有影响有权威有层次的，这个不是很容易。

　　主持人权静：今年会不会办的比往年更简洁低调一些？

　　周文重：简洁低调。

　　主持人权静：就是更加的朴素一些。

　　周文重：我想我们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对比较成熟的模式，我觉得我们过去，当然可以再好好的想一想，但是我觉得我们程序上的东西，形式上的东西有一点，但是也不是很多。

　　主持人权静：在您心目当中，博鳌论坛跟达沃斯有多大的差距？

　　周文重：我从来不跟它比。

　　主持人权静：不跟它比。

　　周文重：因为他做的是，他做富人俱乐部，他研究的是发达国家关心的问题，尤其是欧洲关心的问题，所以我们研究的是发展中国家，新兴经济体关心的问题，或者说当然也包括新兴经济体和发达国家相互的关系。所以他们关心的事情跟我们关心的事情不太完全一样。

　　主持人权静：侧重点不同。

　　周文重：不同。他想的不是中国，他想的是欧洲。

　　主持人权静：如果说博鳌论坛，未来你有一个心目中的样本或蓝图的话，有没有参照物？

　　周文重：这个做事当然可能我想怎么讲呢？就是说是，凡是有益的可以为我所用的，我们就可以去吸收。

　　主持人权静：吸收众家所长。

　　周文重：对。

　　主持人权静：我们也希望博鳌论坛在您的带领之下，取得更好的发展。

　　周文重：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