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元区危机结束了吗?答案可以说Yes也可以说No。Yes,是因为目前看来导致基金危机的风险都有所下降。No,是因为欧元这一货币能否得以存活还有一定的不确定性。只要这些问题存在,压力重回桌面的可能性就存在。
欧元区信心恢复的最好证据,就是危机国家和德国的主权债券利率息差在逐渐缩小。下图中不难看出,意大利和西班牙的主权债券与德国国债的息差已经回落,另有危机国家的实际GDP和失业率等情况(点图查看大图):
在目前这样的改善背后,有三大现实。首先是德国希望能够保全欧元区的完整。其次,是深陷危机的国家有意愿坚持债权人所要求的政策路线。第三,是欧洲央行宣布的LTRO、OMT等决定。
然而,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欧元区应该是一次不可改变的货币联姻。即使这是一段不那么完美的因缘,但由于“离婚”的巨额成本,欧元区的存活时间也会比许多投资者想象的要长。然而,无论离婚的代价有多高,这种姻缘也都是很脆弱的。
欧元区这段姻缘能够由坏变好吗?
好的婚姻就意味着,参与者都有各自重新开始生活的选择时,却依然能够有意愿选择对方。可是目前看来,欧元区的成员都不太愿意做这样的决定,因为他们都发现自己深深陷入了一场噩梦之中。
去年第三季度,欧元区整体GDP水平依然比危机前要低3%,而同期美国已经比其高2.4%了。意大利GDP水平比危机前峰值低7.6%;西班牙GDP水平比危机前峰值低6.3%,失业率达到26%。除了爱尔兰,所有遭遇危机冲击的经济体都经历了长达数年的经济萎缩,而爱尔兰的经济从本质上来讲也属于疲弱状态(上图)。即使是德国的GDP也仅仅比危机前峰值高出1.4%而已,其出口能力大大减弱。
如果欧元区的成员国们今天还乐在其中的话,那么他这些国家就成了极度受虐狂了。甚至连德国经济是否真的从本质上好转了,都是一个值得争论的问题:没错,德国的确有大规模的贸易顺差,但是其国内工资和收入水平一直都处于受限水平。除此之外,危机国家中的政治摩擦不断,内忧外患同时折磨着债权人和负债人。
那么,需要发生一些什么才能将这段憔悴的姻缘变得美满呢?答案是,要有两大要素。
1)尽可能快的让经济重回健康状态;
2)进行改革,从而使得类似的灾难不会重演。
这两个要素相互关联,经济上的长期健康越是明朗,如今经济复苏的速度也就会越快。
而经济恢复健康的过程有三个相关的组成部分:往昔未偿贷款的减记;再平衡;以及为如今的失衡寻找融资出路。然而,我预计传统意义上联邦政府中那种风险分担、财政转化的现象并不会出现在欧元区。最终,欧元区的确会比以往更为团结,但还远远达不到美国、澳大利亚和加拿大那样的水平。
在债务减几方面,欧元区需要比此前希腊债务减记时更强烈的意愿。而且,危机国家的改革负担越重,需要减记的债务负担也就越重。对于主权国家和银行来说,债务减记都是必要的。
而通向改革和重回经济增长的道路是更为重要的问题,道路漫长而艰难。假设西班牙和意大利的经济开始每年增长1.5%,也至少需要到2017或2018年才能够达到其危机前的峰值。这就意味着失去的十年似乎已经避免不了了。
而且,到底用什么来驱动经济的增长都是一个未知数:各国目前的财政政策都导致经济萎缩的倾向,私人部门债务问题悬而未决,借贷方面、支出方面都很难出现增长。而由于各国几乎同时采用了紧缩财政措施,所以外部的需求也将持续疲弱。
此外,来自欧洲央行的融资虽然足够避免脆弱经济体债务违约的即刻崩溃,但也需要迅速的财政紧缩来作为前提。目前看来,这样的政策一直没什么太好的效果。最近,欧洲委员会副主席Olli Rehn谴责IMF质疑财政措施“无效”,在笔者看来,这就意味着欧元区问题敏感度升级。
欧元区建立起一个更能够分担风险、更团结的银行业联盟,看似还是很遥远的事情。更有可能的是,在紧缩措施调整的基础上建立起一个联盟。如果一直这样没有整体性,这段姻缘的折磨将注定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