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已经达到刘易斯拐点。对于发展中国家,当城市中的工厂、餐馆及其他企业为了吸引农民工而不得不以高于通胀率的速度提高工资时,就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对中国而言,要到达拐点的终点,即城市工资与乡村工资相同,还需要数年的时间。与此同时,一些非技术工人的实际工资增长将停滞不前。
我们春节后对珠三角地区制造业客户进行的调研显示了进一步的证据。结果表明整个地区的制造业工资增长可能会加快,由去年的7.6%达到今年的平均9.2%。工资增速将超过消费物价通胀的增速,预计通胀将由去年的2.6%提高至今年的4%。这将加大实际工资上涨的趋势,并进一步证明我国已经到达刘易斯拐点。
工资增长的影响是巨大的。收入增加帮助中国更接近自己的目标——成为国内消费驱动型经济体,并摆脱当前的投资依赖型结构。同时,这让整个珠三角地区的公司面临三种选择:将工厂迁往劳动力成本较低的内地;将工厂转移到海外;或提高自动化水平,以节省劳动力成本。接受我们调研的大多数公司称至少目前会计划选择第三个选项,但也有越来越多的公司在考虑其他两个选择。
虽然工资增长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最低工资增长和实施更严格的社保缴费制度,但我们的大多数客户认为,劳动力越来越短缺才是主要原因。幸运的是,大多数公司还表示,单位劳动产出的增长超过了工资增长,这一迹象表明工资的增长是由生产力作支撑的。过去12个月,工资压力明显增大。相对于去年的调研,有更多的公司预计今年的工资增长将超过10%,仅有极少数公司预计不会增长。
去年的经济低迷一部分是政府为过热的房地产市场降温所致,同时欧洲的经济危机也加剧了这种低迷状况,导致我国的经济增长下滑至7.7%。我们预计今年的经济增长将加速至8.3%左右。
工资增长一定程度上由政府推动。十二五计划制定的目标是,全国最低工资每年平均增长至少13%,快于前几年。地方可以自由地设定高于全国水平的工资标准。在珠三角,深圳的最低工资水平是最高的,每月最低人民币1600元。
在接受调研的公司中,大约30%称计划将工厂搬到内地,10%称计划完全迁出中国。这两个数字都比去年增长了一倍以上。在中国境内,珠三角的许多公司希望向西搬迁至广西省,因为这里的工资比珠三角低了30%。其他受欢迎的地方还有江苏、湖南、湖北和江西省。最受欢迎的海外目的地则包括柬埔寨、孟加拉国和越南。
珠三角剩余劳动力池缩水导致内地工资增长,推高了农民工的实际工资。还有一个新的因素在助长工资上升——中国的劳动力老龄化。2012年,15岁至59岁年龄段的人口减少了345万,这是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劳动力的首次绝对减少。加上这一因素,很容易看到中国已经到达刘易斯拐点,比许多人预期的早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