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世界日报》报道,像大部分走上时装设计路的华人,高夏洋子亦经过一个把窄路越走越宽的过程。得之父亲的侠情,纽约客的都市感、中国人的文化底蕴,结合她个人大胆而灵动的想象,高夏洋子一边设计着衣服,一边设计着人生。注定不走寻常路的她,对自己的“美籍华裔设计师”身份既感激,又自豪。
洋子对衣厂的起伏兴衰有一份特殊的敏感。“你看,犹太移民一开始做衣厂,后来成为控制时装界的泰斗。现在华人也沿着产业链往上在挪,从做衣厂,到成为设计师,做时装大牌的高级管理层或创意总监”。
“制衣业是新移民集中的行业,它就像一个平台,跟在犹太人之后,华裔、韩裔、西语裔等纷纷进入,他们的后代从这里出发。”洋子举出华裔设计师林能平(Philip Lim)和林达克(Derek Lam)的例子。作为衣厂缝纫女工的儿子,林能平对服饰非常敏感,从小就让妈妈按他的意愿改制衣服,令整天跟衣服打交道的妈妈都喊他“疯子”。林达克小时候喜欢跟祖父母进衣厂,混在裁缝女工间,在地上捡碎布拼缝。
算起来,当林能平和林达克的粤籍祖辈在衣厂谋生的上世纪70年代,正值华人车衣厂掀开盛世之际。先是粤籍移民在纽约做衣厂,此后,闽籍、温州等各地移民进来分羹。
洋子说,在两位林姓设计师小时候的生活圈,跟制衣打交道,听着车衣声长大。没有语言和文化障碍的这些衣厂二代,走出衣厂,一步步走过华人衣业的前世今生,走向新天地。
在刚过去的纽约春夏时装周上,王薇薇(Vera Wang)、谭燕玉(Vivienne Tam)、吴季刚(Jason Wu),王大仁(Alexander Wang)……一张张华裔设计师的新老面孔继续在上演精彩剧目。这些华裔设计师的崛起,是华裔在时装业其他领域开枝散叶的明证。而这不仅是美国华人自身努力所取得的突破,也折射了中国市场崛起后,拥有一张中国脸的设计师在艺术和商业价值上的双赢。
“一些老设计师出于维持品牌口碑的考虑,需要年年办秀。但有一些新人,出现一两季后就消失了。”高夏洋子为他们扼腕,她认为新人宜保存实力,厚积薄发。在销金气息浓厚的时尚盛典上办秀,费钱不少。虽然很多人做梦都想做当年的林能平,从Vogue杂志主编、时尚女魔头温图尔(Anna Vintour)那儿接到一通贴心电话:“你会成功的!”但幸运儿毕竟是少数。钱花光了,没激起浪花,设计师就可能被品牌公司雪藏,独立设计师更会一蹶不振。
五年来,高夏洋子一直在精心蓄养个人品牌AnGG NY的内涵。而作为设计师,她本人宛如品牌传达的感觉,贯穿着一种慢活精神,不急不躁,轻松自如。她形容自己“看重天时地利人和”,非到准备好,不轻易办高规格的秀。
除了那些频频见诸媒体的脸,冰山之尖以下,很多像高夏洋子这样的华人设计师,在稳扎稳打,积累放光的实力。
在高夏洋子的同学和朋友中,一样开创独立品牌的有之,受聘做设计师的有之,做服装销售、市场和公关的有之。她时时能看到,华裔在时装业进取的步伐愈来愈紧凑,道路也愈走愈宽。
洋子对自己的未来有信心,对每一个打入主流时尚圈,兢兢业业做好设计的华人,都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