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经济之声主办的《大国大时代—中国经济报告会》二月谈2月26号在北京举行，会议主题为：“中国外贸量变到质变的拐点出现了吗？”社科院经济研究所所长裴长洪表示，长期以来主流观点认为“中国经济是出口导向型”，裴长洪认为，这种说法其实夸大了外需对中国经济的影响。按照裴长洪研究团队的计算，1978-2009的31年间，在总量需求中，外需占比不到15%，而85%是依靠内需。因此，外贸对经济发展的功能不仅要重视需求面，也要重视供给面。

　　以下为发言实录：

　　什么叫外贸需求增长的供给改善？经济学讲市场，一般均衡都讲两方面，一方面讲需求，一方面讲供给，那么需求增长与供给改善形容了今后外贸贸易发展比较有学术性的定位，和数量、质量、拐点说法不一样。中国外贸成为世界第一，当然可喜可贺，但是我要说的是中国经济的大多数数据总量都让人很骄傲，但是和人均所有计算，我们都没有理由骄傲自满，其实还很可怜，这是我要说的第一句话。那么成了世界第一之后，过去研究外贸，包括实际工作部门讲外贸一般都偏重于讲需求，也就是外需，通常讲经济增长的三大马车、投资消费、出口，出口讲的是货物服务进出口，实际上讲的是货物服务净的贸易顺差，过去研究也都是主要集中在这方面，这才是研究的主流，什么依存度都些都不是研究的主流。

　　外需增长有多大，其实是被夸大了，甚至一些国外的学者、媒体也都说中国叫做什么，叫做出口拉动，或者出口导向型的经济，这个实际上是一种夸大，中国的外需比重按照我和我的研究团队的计算，即便在改革开放头31年间，在总量需求当中，外需比重平均只有15%不到，也就是85%以上靠内需，内需为主。从2009年到去年这五年间，09、10年，5年间我们有三个年负领先。1978年到2008年，大家看有的年份出入很大，一直到94年这种线还是比较平稳、波动没有那么大。也就是说中国过去看也不是出口拉动型经济，这个都是夸大，从学术上这都属于不严谨。

　　外贸对经济发展的功能不仅要重视需求面，也要重视供给面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从2009年中国经济发展进入了新阶段，这个新阶段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增长价值，用习近平总书记的话说叫经济速度进入换档期，现在经济增长速度下降了，随着CPI的增长下降了，我们现在进入结构性减速的阶段。用习近平总书记话讲叫换档期。过去10%以上的增长，现在进入一个新的档大概也就是7%-8%，这个东西不是你愿意不愿意，从要素增长到结构转变这几个规律来看，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问题，潜在增长在下降，就是这样你愿意也是这样，不愿意也是这样，不愿意你就刺激，你就搞几万亿投资刺激，刺激完了以后又下来了，那么怎么办呢？就是要提高潜在增长率，就是要改善经济的供给面。

　　从世界来看，2010年到2013年世界经济也是处于下降趋势，外贸更是如此，外贸12年，13年按照服务和货物贸易两项来计算，也只有2.7%，11年略高一点曾经有6%，预测今年会好一点，会到4.5%，但只是预测，一般预测都偏高。那么中国进出口贸易速度也明显放慢，但是有个重要的特点，尽管我们现在没有两位数增长，只有一位数增长，但是它仍然高于世界贸易的速度，尽管我们也慢，但比世界贸易还快，那么这样就导致一个结果。就是说我们在世界出口市场中的份额仍然是持续提高的，你看这条线一直往上走，在2013年中国出口占市场的份额是11.72%，12年是12.13%，即便在2009年这样的年份，中国对外贸易是负增长，我们的出口市场份额依然是提高。这就说明了一个规律，增长速度可以剥夺，但是世界占比没有剥夺，这说明什么呢？这四年间我们生产以零点几的速度在提高，按照原来商务部陈德铭给我研究一个项目，我预测到“十二五”末期，我们货物出口的世界占比可能是13%以上。到2025年或者最晚十五五期间，会达到20%，20%是什么概念呢？就是和中国人口占世界人口的比重基本相当。也就是说我们的出口强度达到世界中位线水平。那么在中国经济告别高增长阶段，外贸也告别了高增长阶段，中国经济的增长率怎么定，指标怎么定，按照经济学的说法它应该以潜在经济增长率为依据，你的潜在增长率是多少，你的指标也就只能围绕这个速度，外贸增长的指标怎么定，也就是合理区间。

　　中国货物出口贸易合理增长区间：高于世界贸易四到五个百分点

　　现在讲的增长速度有个合理区间，上线是什么呢？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讲，是不带来经济后遗症的增长速度。下线当然是保就业，那么外贸呢？外贸和GDP不一样，它和GDP没有办法进行比较。比如说2009年中国外贸是负增长，但是我们GDP增长8.7%，那这一组数据怎么比呢？就没法比，所以中国外贸增长的合理区间只能参照世界贸易。按照我们世界占比增长的一般规律，中国出口高于世界贸易四到五个百分点，大概我们能达到世界占比稳步增长这样一个目的，这大概是中国货物出口贸易增长的合理区间。

　　“谁能改善生产要素的供给，就让谁多进口，”怎样进行外贸的供给改善？一方面是要扩大货物进口，要扩大货物进口的经济学依据是什么？进出口要平衡，我们出口太多，进口少，人家不乐意。现在为什么潜在增长速度下降，因为你的要素没有新要素，劳动力供给不增加了，资本投资比例增长速度也在下降，而且继续创新面临瓶颈，经济的供给面没有新东西，因此进口就要起这个补充作用。扩大进口，为什么？给谁扩大？你没有依据，没有差别没有区别，就没有政策，普遍都扩大有必要吗？没有必要，那么给谁扩大呢？谁刺激你?

　　要针对不同类型的产品，冲击品、资本品、中间品和叫消费品，冲击品粮、棉、油，这类产品进口最快，当然关税也很低，但实际上这里面也有优化结构的要求，粮棉油要进口，要合理进口，因为中国土地太少，要进口。但是进口太多也有问题，进口太多，中国粮食的饭碗端在谁手里呢？中央工作会议包括习近平总书记讲中国的饭碗要端在自己的手里，能源产品也一样。关税也要合理，不能盲目扩大，比重是30多年来是一直在提高的，也有合理规模和改善结构的问题。资本品这一方面，它是改善生产要素供给最重要的领域，从30多年来看，是波动的，有时候大，有时候小，原则上不应该是增长，而是要优化结构，特别是要定一些重要的设备，这样才能够带动中国工业的提升。服务贸易现在是逆差，也要有这样的考虑，进口可以增加，有的部分可以改善供给面，可以增加，继续扩大进口，可以保持它服务贸易逆差的状态，但是前提是货物贸易要顺差，经常项目要顺差。

　　仅仅进口奢侈品不能改善国民供给

　　什么叫中间品？就是半成品，半成品的生产在中国比重是下降的，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中国的产业配套能力增强了，不需要到国外去买半成品，但是现状是什么呢？现在半成品、我们进口的关键零部件，我们在国内大量生产能源资源高消费的产品，把好的生产出来了，一般应该是倒过来，我们自己生产关键零部件，别的地方比较穷的地方它生产经得起消耗、经得起排放的产品，然后把它进口进来跟我们配套。我们企业走出去，你把这个东西带出去，这就是要这样的一个结构转变。

　　消费进口，在我们30多年的比例比重上升幅度很小，因此有一些专家学者说，你怎么不进口奢侈品呢？现在大家都出国去买奢侈品，中国为什么你不降低关税呢？这个意见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告诉大家，这种产品的市场规模很小，全世界就三五千亿美元都不到，你就让它前进来也没有量，谁能天天去买LV的包呢？谁能天天去买有几个人能买游艇、私人飞机，这个东西市场规模很小，不是大众消费品。所以文章不应当做在这儿，文章应该做在什么产品进来能改善我们的能力资本，能改善我们国民的供给。改善供给面，当然服务贸易也要有这种考虑，服务贸易现在是逆差，也要有这样的考虑，进口可以增加，有的部分可以改善供给面可以增加，继续扩大进口，可以保持它服务贸易逆差的状态，但是前提是货物贸易要顺差，经常项目要顺差。它也能起到这种功能。

　　中国出口不能再依赖廉价的土地和劳力

　　供给改善，还有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出口要从培育新的竞争优势入手，无论是货物贸易还是服务贸易出口都需要进一步优化商品服务结构，中国原来的竞争优势是什么呢？是土地便宜，劳动力便宜也就这两个，现在尤其在沿海地区落后，要培育新的竞争优势，培育新的竞争优势要从供给方面考虑，第一个就是要培育人力资本新优势，大量是劳动密集型，大量是依靠人工，但是人工和人工也有区别，我们现在的一线工人的受教育、平均教育年线就是初中水平，就是8到9年，适应这种一线的岗位。随着结构调整，要求大专生、大学生，所以要培育才能抵消。第三，就是要管理创新，我们管理很落后，很多企业它也没钱搞进一步创新。我80年代末期到去访问德国的时候，到人家计件工车间去看，医院都很干净，到咱们这儿再看看脏乱差管理不到位。专业分工、服务外包，怎么组织成供应链降低成本，是一种新的商业模式。第六是打造国际新型的商务平台，通过这些供给方面的改善来培育新的国际竞争优势，使我们的商品服务贸易都能够有更快的发展，当然还有第八是沿海内地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