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此前高频数据如出口和PMI已预示中国经济的疲软局面,但1-2月中国宏观经济数据的失速程度还是超出笔者预期,消费、投资、净出口三驾马车数据已堪比2008年金融危机之时,显示今年经济开局十分紧急。考虑到两会上,决策层将今年增长目标定于7.5%,为防止增长突破下限,保证就业市场平稳,预计进一步的稳增长政策将启动,加大财政政策力度将作为首选方案。而一旦3月情况继续恶化,4月或将开启降准时间窗口。
具体来看,消费方面,1-2月社会消费品零售同比名义增长11.8%,比去年12月回落1.8个百分点,且创2011年3月以来的新低。其中,餐饮收入同比增长9.6%,与决策层继续提倡节俭打击腐败的决策相对应,低于两位数的增长水平或已成为常态。
而新年伊始,房地产市场表现遇冷,1-2月商品房销售面积同比下降0.1%,销售额下降5%,而去年全年两者增速分别为26.3%与17.3%。这也使得房地产相关消费迅速回落,建筑装潢材料、家具、家用电器和音响器械同比增速分别为12%、11.8%和7.3%,分别比去年12月下降12.9、8.3和3.6个百分点,值得警惕。
投资方面,1-2月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名义增长17.9%,比去年全年继续回落1.7个百分点,创2002年2月以来的新低。其中受产能过剩影响,制造业投资同比增速15.1%,比去年全年下降3.4个百分点。房地产投资同比增长19.3%,增速与去年全年持平。基础设施投资中,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下滑,但交通运输业逆势而上,大幅上升。
净出口方面,今年1、2月出口数据变化很大,1月出口正两位数增长,而2月同比增速则下降至-18.1%,是负两位数。这种剧烈的变化实则受到了春节因素的影响,显示今年外贸企业存在“抢时出口”的行为。综合1-2月情况,出口同比增速为-1.6%,进口增速为10.1%,仍显示第三驾马车──净出口不容乐观。
通胀方面,2月CPI回落至2%、PPI为-2%的局面值得警惕。这显示当前消费领域通胀压力已经不大,工业领域的通缩在进一步加剧,显示了上游行业的疲软局面。而这判断也得到了工业生产数据下滑的验证,1-2月,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实际增长8.6 %,是2009年5月以来的新低。钢材、水泥产量也急速下滑,显示经济低迷情况。总之,今年通胀不足为虑,通缩风险反而值得警惕。
总之,1-2月中国经济数据大幅低于预期,且已经低于去年二季度的水平,并与金融危机时的最差局面相接近,显示情况已经十分紧急。考虑到两会上决策层将增长目标定于7.5%,预计一季度GDP就可能突破这一下限,积极政策出台具有紧迫性。
而政策选择方面,积极的财政政策应是首选。原因在于:一是由于加强财政约束,当前财政支出已低于往年,例如,2013年财政收入超预算2.1个百分点,但财政支出与预算数基本持平,国家预算内投资更大幅放缓;二是财政存量空间仍然较大。截至1月,国库库存现金余额接近3.2万亿元。
实际上,货币政策方面,当前决策层面临两难局面。一方面,影子银行风险需要防范与加强监管,过度放松显然不可行。同时,决策层显然并不愿重走老路,银行贷款额度大幅增加的背后,是金融体系结构调整的后退。实际上,当前中国金融系统中,间接融资比重仍是太高而非太低。而另一方面,经济下滑压力加大,货币政策确实面临压力。
在此背景下,下调存准率确实是一种选择,毕竟当前大型金融机构准备金率高达20%,中小型金融机构为16.5%,已经较长时间处于高位。因此,一旦经济下滑趋势在3月继续得到确认,决策层将有望通过降准释放稳增长信号。当然,当前最重要的还需财政政策先行。
本文作者沈建光是瑞穗证券亚洲公司董事总经理,首席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