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季度地方的经济运行数据陆续披露,从数字上看,有经济发展意外加快的黑马,也就有意外马失前蹄的地区。
此前测算的21区域发展指数显示,2014年西藏以15.31%居21区域发展指数第一位,也是全国唯一经济处于“趋热”态势的地区。目前这一论断仍成立。今年一季度,西藏以10%的经济增速位列全国第三,表现好于去年同期(详见图表)。
形成对照的是,辽宁一季度经济增速为1.9%,大幅低于去年同期的7.4%,排名垫底。去年一季度排名最低的黑龙江今年一季度经济增速高于去年同期,但名次仍然靠后。
分析近年来各地经济数据体现出来的变化,中部地区增长相对稳定,东北亟需寻找新动力,东部和西部则分化明显。
较为明显的趋势是,在工业增速普遍放缓的背景下,26个省份经济增速低于去年同期,东部地区经济增长相对稳定主要依靠服务业比重大,而服务业比重小的西部地区要想经济保持较快增长,首要的任务还是稳定工业和投资。
抗压能力决定区域经济冷暖
今年一季度经济增速好于去年同期的有5个省份,分别是:西藏、浙江、宁夏、河北、黑龙江。
其中,西藏经济总量全国最小,只相当于广东同期的1.5%左右;正因为基数小,一两个大项目就可以大幅拉高经济数据。但从经济结构看,西藏的优势是服务业比重较大,其服务业占经济总量比重超过50%,这也是2014年一季度西藏规模以上工业接近于零增长但经济增速仍能达到9.2%的原因。
2015年一季度经济增速最快的仍是西部的重庆,以10.7%居全国第一;贵州以10.4%的增速位居第二。这一排名与去年同期一致,但两地的增幅都略微缩小。需要强调的是,今年一季度只有重庆、贵州两地的工业增加值实现了两位数增长。
而经济增速排名靠后的黑龙江、山西、辽宁明显受工业增速低迷的拖累,一季度黑龙江工业增速只有0.2%,山西、辽宁更是分别下降2.9%和5.9%。
经济意外减速的有新疆、青海。去年一季度两地经济增速分别为10.2%、10.1%,排名全国第四、第五,但是今年一季度分别只有6.9%、7.5%,排名滑落至第二十二、第十五。一个难以忽视的因素是,两地房地产投资增速出现了大幅度波动,此外,工业增速也比去年同期收窄了一半。
可见,在经济新常态下,今年一季度区域经济出现了明显分化:东北地区整体放缓,中部和东部相对稳定,西部则出现冰火两重天的情况。局部看,即使是东部、中部、东北内部也有分化。
中部地区的山西经济明显减速,但是湖北、湖南、安徽、江西整体表现良好。实际上,山西的情况与西部的陕西、新疆类似,作为资源大省,煤炭、原油价格的持续下跌对这类地区的财政收入和工业利润影响较大。
今年一季度,全国煤炭和原油开采业利润下降幅度分别达到6成、7成,这对陕西、新疆、内蒙古、山西等煤炭或石油工业比重大的省份影响明显。
国家发改委综合司副司长丛亮在4月24日指出,今年一季度发改委调研组在各地调研发现,东部、中部地区等整体就业情况比较稳定,甚至一些地方还有民工荒的问题。但是局部地区,比如东北、山西可能出现了资源性枯竭城市的就业问题,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行业性、局部性和区域性的问题。这反映目前一些地方经济变差,主要与产业结构偏向于能源、原材料等有关系。
除了资源大省山西外,中部其他地区一季度经济增长相对稳定。这与中部地区装备制造业比重较大有关,比如湖北的汽车制造业、湖南的工程机械和轨道交通制造业仍快速发展,近期湖南启动了磁悬浮项目就是例证。而近期长江中游城市群上升为国家战略将有利于推动中部地区持续稳步增长。
东部地区内部也呈现明显分化。天津一季度经济增速9.3%,低于去年10.6%的增速,不过仍排在全国第四位。
江苏、福建、广东、山东今年一季度的经济增速分别为8.4%、8.5%、7.2%、7.8%,尽管增幅都没有超过去年同期,但是位次均有所提升。至于浙江今年一季度经济增速的表现则好于去年同期。
北京、上海今年一季度的经济增速分别为6.8%、6.6%,排名仍然居于下游。但京沪两地的特征是提前进入了结构调整期,服务业占比大、工业增速低,同时,房地产投资增速仍维持在上游水平。
21世纪宏观研究院发现,目前京沪都在将一些低附加值的工业产业向外转移,同时因为人口压力大,对汽车、房地产仍实行限购措施,这是全国唯一仍实施限购的省级城市。这也表明,京沪经济放慢,主要是两地加快经济转型,追求以高端服务业带动发展,同时进一步降低工业行业比重的结果。
西部靠工业,东部靠新兴产业
由于发展阶段和发展路径各不相同,下一阶段地方寻找新增长点需要因地制宜,难以简单复制他人经验。
但是从整体上可以看出,经济表现类似的地区集中依赖的产业仍有共同特征,比如西部以原材料行业、能源资源行业为主,主要处于产业链前端,内蒙古、陕西、新疆、青海等都是典型代表。
东北和中部产业的强项在装备制造业领域,但是中部地区主要集中在汽车或工程机械行业,产业位于制造业的中游,东北主要集中在机床等制造业的前端,距离终端消费较远些。
东部的动力源则主要集中在服务业领域,即使有制造业,目前和未来也主要向高新技术制造业以及研发等环节转移。
因此,广东、浙江等外向型经济突出的地区需要加快结构调整,在把一般低附加值的产业向外转移的同时,需要加快培育发展服务业和高新产业。天津、福建、广东自贸区挂牌以及上海自贸区扩区将有利于东部地区开拓增长新动力。
至于西部,其产业需要从原材料和能源产业领域,继续向中游、下游转移。比如陕西、新疆、内蒙古可以发展能源装备制造业、新能源产业,甚至可以发展新兴家庭发电智能设备等。在新常态下继续单纯加快过剩产业投资,今后很难再带动经济快速增长。
重庆为例,其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并不特别突出,但是这不妨碍重庆规模以上工业增速和经济增速全国第一。目前一些西部省份的投资额已经接近和超过其地区生产总值,这在很大程度上表明这些地区投资效率偏低,没有很好地形成经济动力。
至于东北地区,不缺资源,也不缺技术,为什么投资和工业下降,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改革和市场化程度不高,体制和机制还不适应目前的发展形势。
目前黑龙江、重庆、浙江都在大力发展机器人产业,但是如何将机器人的研发制造与市场结合,让研发产生交易收入,这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