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美国和中国官员在北京坐下来举行年度战略对话的时候,欧洲金融动荡产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那就是影响了中国对盯住汇率制度的改革。尽管欧元大跌使得人民币升值从经济上讲没有那么紧迫了,但这并没有改变盯住汇率的政治利害,更不用说调整中国经济根本结构的必要性了。
仅仅在几周前,人民币兑美元将要升值还似乎是肯定会发生的事。部分是出于经济原因,部分是为了挡开美国的政治压力,中国似乎准备在下月20国集团(G20)峰会前让人民币小幅升值。不过,投资者逃离欧元之举,使这一前景陡增变数。
中国在人民币逐步升值数年后,重新让人民币盯住美元,目的是在世界经济面临减速之际,为中国经济提供一个依靠。但在另一方面,此举切断了人民币与其它货币的直接联系。自今年初以来,欧元下滑已经使中国产品在欧元区贵了14%。欧元区和美国相当,都是中国数一数二的出口市场。
可以理解的是,这种情况冲淡了北京方面让人民币升值的热情。在商务部的领头下,工业部门的利益一直反对升值;现在,他们更有理由了。与此同时,那些意识到人民币升值合乎经济逻辑的人士,正开始产生疑虑,因为欧洲的麻烦使得他们再度担心全球经济正走向双底衰退。
反对人民币升值的人有其道理。中国已经在小步走向外部平衡,3月份甚至出现了罕见的贸易逆差。但随着全球经济放缓和中国囤积大宗商品的行动告一段落,贸易盈余很可能再次膨胀。让人民币升值的政治理由——避免在G20会议和美国11月中期选举竞选期间(尤其是后者)成为众矢之的——依然充分。
修正中国扭曲的经济结构(低估的人民币实际汇率既是其症状,也是起因)的必要性也同样充分。多年来,可怜的中国人一直在为西方消费者的过度消费和大手大脚的住房建设提供融资。要解决这种不正常局面,只有改革中国银行体系为出口产能的建设放贷、抑制消费的习惯。不幸的是,刺激政策起到了恰恰相反的作用。在人民币升值方面的任何延缓,决不能导致在深化改革的问题上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