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如今在美国纽约时装界工作的新兴设计师比起历史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多,在他们之中最有头脑的人创建了他们的事业,在事业的规模和发展速度上都使他们的前辈黯然失色。在纽约时装周举行前夕,《纽约时报》邀请了6位设计师举行了一次圆桌会议,探讨他们这一代人,关于他们的设计、他们的经营战略以及他们的未来。这6位设计师是约瑟夫•阿尔图扎拉、索菲•西莱特、Ohne Titel品牌的设计师组合、韦恩•李、马克斯•奥斯特韦斯以及帕特里克•厄维尔。
时装发布意味什么
问:当你要做一场发布时,你的心里经受的是什么?
帕特里克•厄维尔:焦虑和紧张。这完全不好玩。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仅仅做场观众坐在台下的T台秀,展示服装完全是一种陈旧的方式。回想起来,这是种怪诞的方式。真的不要产生这种感觉,让每个人按时达到秀场并且坐下。但是同时发生的事情有种魔力。因此要做加减法,但你回想起的是难以置信的压力感。
索菲•西莱特:我喜欢发给记者们一盘录影带,但是这不可能,因为人们抱怨这场秀,但同时他们需要参加秀来看你在做什么。我知道这不是个容易的方式,因此,我今年我做个推介会,将会有所不同。
问:这些天关于发布有许多声音。你认为什么驱使人们对纽约时装或是纽约时装周感兴趣?
亚历克莎•亚当斯:我认为是活力以及时装作为娱乐活动,对此我感到羞愧。我对工艺传统、有趣的材料或者与服装相关的个人想法更感兴趣。每个人都想去看秀,但在发布的一个小时之后或者如果我们是进行网上直播,你能在网络的各个地方看到秀场的任何照片。就让某人出席而言,有个特别人物被认为与服装一样重要,与其说是时装的概念倒不如说是现实的娱乐或者戏剧事件。
约瑟夫•阿尔图扎拉:总的说来也有很多好奇心。许多事是让博客和互联网所激发的。看看安娜•德洛•拉索(Anna Dello Russo,日本版《时尚》杂志的创意总监——译者注)的知名,要感谢互联网。对我来说,圈外人知道卡琳•洛菲德(Carine Roitfeld,法国版《时尚》杂志的主编——译者注)或者安娜•德洛•拉索是谁让人难以置信,因为这是时装业如此小且孤立的一个点。我似乎看到时装秀场前排坐的许多人仅仅是在那里拍照,或者进入秀场的人甚至根本不必设法来这里。
问:在这种关注下,每个人都在看着你,你是否曾感觉像一个新人?
索菲•西莱特:如果你决定做时装,无论如何你要选择被人关注。即使某处你不想说明,你想让人们看到你背后的东西。这点上我们都一样,因为我们想成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的现实情况,因为我们可以做其他工作。
问:在帮助在纽约为生存而设计的许多新行动方面我们有一个出发点,就像美国服装设计师理事会和《时尚》杂志以及它们的时装孵化器那样。这些东西真的帮助了纽约的设计师吗?
约瑟夫•阿尔图扎拉:是的。对于纽约这些主动行动十分明确。当我决定在纽约开公司时他们确定了一个大的规划蓝图。我想所有这些主动行动有金融和财政方面支持。他们仅仅帮助你拿出钱。但是也有庞大的媒体支持,给那些几乎没有露过面的新人以展现的机会。这些机会在其他城市真的不存在,在巴黎也没有,在米兰也没有。你从CFDA/Vogue基金大奖那里所得到的曝光度真的令人吃惊。
设计师们的榜样
问:谁启发你当设计师?谁是你的榜样?
约瑟夫•阿尔图扎拉:我想不必是美学上的,而是商业上的,德赖斯•范诺顿(Dries Van Noten)的商业十分有趣,因为它建立在服装基础上,这似乎几乎不可能。而且这个品牌为设计师个人所有。它似乎是门稳定的生意,并且是相当大的生意。每当我与一家百货店接洽时,我问什么卖得好,回答总是德赖斯•范诺顿的,相当一致。
马克斯•奥斯特韦斯:我也喜欢德赖斯,我很喜欢的还有渡边淳弥(Junya Watanabe)和川久保铃(Rei Kawakubo)。
亚历克莎•亚当斯:甚至在我们开自己的公司之前,我就总是从拉夫•西蒙斯(Raf Simons)发展他的事业的方式中受到启发。
帕特里克•厄维尔:在上世纪90年代当我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时,我看了赫尔姆特•朗(Helmut Lang)非常多的东西。当我考虑什么是一个好的商业模式或者什么是处理一个品牌和所有这些事情的一种最佳途径时,我总是想到他所采取的手段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索菲•西莱特:当然是阿瑟丁•阿拉亚(Azzedine Alaia),因为他严格按照他的方式做他所想的服装系列。德赖斯,是他做一门生意的方式,普拉达(Prada)也是。伊夫•圣洛朗(Yves Saint Laurent)是他的个性和他在时装上做了什么。
韦恩•李:我真的钦佩马丁•马吉拉(Martin Margiela)。他十分有远见,但他总是保持他的步调,他的系列总是真实地表达了他的信仰。
问:你们没有说一位美国设计师吗?你们认为这说明什么?
约瑟夫•阿尔图扎拉:以前我在考虑这个问题。我钦佩的像拉尔夫•劳伦(Ralph
Lauren)的商业。我只是不知道能够真的很完美是否重要。这包括在程度和规模上,所有的产品范围上和生活方式方面。从这种规模上讲,像普拉达这些品牌很少能够做到。我认为普拉达有趣也在于这种创造性的传统的概念。普拉达不是那种老品牌,但是它真的感觉有历史,我想这正是其聪明所在,这也是拉尔夫•劳伦做的。从根本上讲它挪用美国作为他的遗产和品牌的传统。
网络带来销售新模式
问:你说当今仅仅销售和设计服装是不可能的,这是什么意思?
约瑟夫•阿尔图扎拉:这正是我的意思。在顾客和买手所寻找的以及设计师所制作的之间,有时一种十分有趣的分离。你能以漂亮的面料在意大利做相当好的产品,在零售中要卖2000美元,但是Zara会在葡萄牙生产同样的东西,一个月之后上市卖250美元。那些真正有眼光的人会买你的产品,但是大多数人只想要你所设计的外观,而在Zara购买。我想基于服装要发展成一个大事业变得更难了。这是有十分实际的财政上的担忧,你只有很小的余地。物美价廉的高品质服装有市场需求。我们要通过在相当小的结构中控制我们的成本来解决这种问题。在构建我们公司的基础结构和公司的费用结构之前,我们有个非常小的团队,基本上构建了我们的销售体系。
帕特里克•厄维尔:我不知道是否弄明白了这个秘密,但某些东西很有用,特别在我们推出品牌系列后的的6个月里,是网上零售,直接以零售价销给在线顾客。这已改变了商业运作的方式。
马克斯•奥斯特韦斯:你们全球在线销售吗?
帕特里克•厄维尔:是的,但是大多数的订单来自北美,这可以理解。
亚历克莎•亚当斯:在中国我们销售额有巨大增长。这真是有趣的事情。你看到中国人有了更多的钱,人们对于购买来自新设计师的服装感兴趣。对于我们来说,他们真的很开放,我们看到那里的发展。在亚洲对我们而言年龄段真不是个问题,特别在中国。
问:如今中国在你们心中有位置吗?业界每个人都在试图把它弄明白。把中国市场作为你的新事业,你能做什么?
帕特里克•厄维尔:对我来说也是这样,亚洲——非日本的亚洲,中国的香港和台湾、韩国以及在崛起的中国内地。那是个神秘的地方,因为我从未到过那里,但同时有工作可以做并且它们好像令人感兴趣。那里的人有很强的购买力并且他们了解品牌。这两年那里是我们发展的重要部分。
约瑟夫•阿尔图扎拉:你为那里的人设计不同的产品系列吗?
帕特里克•厄维尔:不,同样的批发价格。
亚历克莎•亚当斯:我们没有做不同的规格。我们做的像为其他人做的一样。
年轻人新观念
问:我们从许多店中听说,20多岁的年轻女性不再像她们的前辈那样是品牌的忠诚者。作为设计师你如何对待正在从品牌脱离的这代人?
亚历克莎•亚当斯:我确实认为这很奇怪,因为人们死抱着一个品牌或者超级喜欢奢侈品情况不是很多。这样的人我不是每个都认识,但这是我着装的方式。如果我看到我所喜欢的东西,不管它是二手货或者是我们自己的服装,或者是我发现的十分漂亮的鞋子,与其说是我如何打扮不如说是感觉像我只是想购买一种外观。有人想告诉我该如何打扮吗?或者我的应季的装扮应该是什么样,我要从头到脚卖一个设计师的服装吗?我只是不想让人们想如何装扮自己这般的现实。对于我而言,我想解除如何设计我们的服装上的桎梏。
问:你在心里是否不得不为商店和杂志设计确定数量的毛衫和裤子?在销售方面,特别是在线网站他们真的关注这些品类吗?
亚历克莎•亚当斯:我当然要考虑品类。你想有一个丰富的系列。我不想只有某些品种,而忽略掉其他的东西。我也在考虑人们的兴趣所在,我们要买什么,什么卖得更好,或者人们实际上对什么有兴趣。你自己商业中的好东西是你如何被接纳,但是你也要有能力做决定实际上你要设计什么。
问:你曾经做出的最好的决定是什么?
帕特里克•厄维尔:我想是很小且缓慢的起步,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实际上我开始的时候只是在朋友的店中有两三件产品,是从那里逐渐发展起来的。
索菲•西莱特:向CFDA提出申请,因为这让我的名字被看做是个美国品牌。人们认为我是做时装的法国女人,来到纽约并在纽约销售,而我不是这样做的。我所做的每件事实际上是在纽约完成的。
韦恩•李:我想一个最好的决定是具有一个较小公司的结构。我担当了许多职责,以这种方式我学到更多。
约瑟夫•阿尔图扎拉:我很赞同,这是我做过的最好决定,保持一个很小的公司,基础结构很小。
亚历克莎•亚当斯:我要说对我而言或许是与另一个伙伴合作。我和弗罗达一起设计,我们有个第三方合作者斯蒂芬•康特,他与我们在财务方面、在媒体和销售、以及也在销售规划方面合作。在生意方面,这种合作相当自由,对我们也有帮助,因为我们能够把精力放在系列上。
马克斯•奥斯特韦斯:我认为是雇佣的埃琳•贝蒂,我与她共同设计。首先她了解她所做的东西,其次她也在大公司和小公司工作过,因此在我们如何构建公司上她也有很大发言权。我确实需要许多人手。我也许会坚持做下去。
问:脱颖而出的还有新一代,那就是时装博主。你如何看待他们?你是否像对待传统媒体那样认真对待他们吗?或者更甚?你密切关注的是谁?
帕特里克•厄维尔:我认为他们中的很多人十分具有洞察力,并且真的有感兴趣的事情可讲。回到推特网以及像这样的东西,我想作为设计师在保持一臂之距上有优势。如果人们知道你会去小卖部或者……
索菲•西莱特:在洗你的衣服……
约瑟夫•阿尔图扎拉:我想时间像个钟摆,现在我们处在十分极端的状况中。我有种感觉如果突然地、每个人都在推特网上,每个人在线观看他们的秀,就到了每个人都想看到那种没有在线直播的秀的时候了。他们想试着不在推特网上的人在做什么。
畅想纽约时装的未来
问:你认为这座城市的时装的未来将是什么样?
索菲•西莱特:我认为这座城市会变得越来越庞大。我认为人们会看到在所有这些新设计师的纽约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认为人们在看发展的东西,因为有许多东西在冒出头,很多。这是一种超越。
帕特里克•厄维尔:我猜想现在创办一个公司比起4年前来更难了。如今经济形势处于完全不同的境地。也许有扇可以开启有很多新空间的窗户。现在新的起步也许比较难了。
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如何知道你成功了?
马克斯•奥斯特韦斯:给我几年时间。
索菲•西莱特:当我有了一个我梦想的工作室的时候,因为迄今为止我只有一个很小的公司。只有两个人和我一起工作:我的合作伙伴、我自己和我的样衣工。因此当我知道我在达到成功时,我会从一个岛上寄给你张明信片。
韦恩•李:我认为我们做到了。我们都实现了我们的梦想。我们做着我们想做的事情,从这点上讲,我们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