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棉花成为游资的炒作目标?
当地人透露,今年棉贩远多于往年,以温州人居多
一些新疆棉花企业表示,虽然棉价已经让他们感到害怕,但如果大家都在抢资源,硬着头皮也得跟进
“供求紧缺”和“价格上涨”是近年来农产品被炒作的最基本条件,棉花都具备了
早在今年年初,一些人士和专家就曾断言,有“白金”之称的新疆棉花将成为游资的下一个炒作目标。随着新棉陆续上市,聚集到新疆的大小“棉贩”较往年明显增多,他们在当地预订棉田,租赁生产线,开始大规模介入棉花收购。
进入9月后,被当地棉花经营企业称为“个体户”的棉贩不断聚集到阿克苏市及周边各棉区,等待收购新棉,他们以温州人居多。据在当地主营棉花企业估计,今年仅来阿克苏市找机会的“个体户”超过200人,远多于往年,而前往周边产棉县、市的个体户可能更多。
天山棉业是阿克苏市规模较大的棉花加工企业之一。目前,这家企业的3条生产线,除了一条自用以外,其余两条分别替山东德州的一家纺织企业和20多个来自温州的个体户“代加工”。类似其它轧花企业租赁了生产线的温州人为数不少。
据阿克苏天山棉业总经理方红岩透露,早在今年6月,这些温州老板多数曾到当地的棉田“预定”棉花,并向棉农许诺,以高于市场价收购预定的棉花,同时提前向当地的棉花加工企业租赁了生产线,准备用于秋季收购加工棉花。
阿克苏市有近50家棉花加工企业,大多数是2003年前后由来新疆的温州商人所建。阿克苏温州商会常务副会长陈时文说,今年2月,棉价刚开始上涨之时,“个体户”就曾来阿克苏购买棉花,准备囤积,但当时各企业的棉花已经基本售完,这些温州老乡多数空手而归。陈时文说,因为这一动向,年初“百亿游资转战新疆炒棉”的传言曾喧嚣一时。
据一些温州棉商透露,尽管这些准备做棉花生意的温州人手中的资金不算多,每人不过两三百万元,但他们自行组合后,很快就能凑足数千万元甚至上亿元收购资金。
一些棉花企业反映,除阿克苏地区以外,喀什等新疆南部各棉区都已出现了为数不少的“个体户”,等待收购棉花。众多外来户加入棉花收购,不仅加剧了今年棉花资源的争夺战,也进一步抬高本来已经“高得吓人”的棉花价格。
“这样下去,很可能出现6年前的局面。”陈时文分析说,2003年秋,为抢夺资源,新疆各地外来的收购企业和棉贩竞相抬价,争夺相对有限的棉花资源,棉花的收购价最高时,一度被炒到了每公斤10元。因担心后期没有棉花可收,当地的企业只好咬着牙跟着“出牌”。然而,仅仅3个月后,国内棉花价格急剧下跌,主营棉花的企业因此普遍亏损,众多在新疆投资建厂的温州棉商也未能幸免,大多数资金被困,许多人至今仍未收回全部投资,只好继续为棉花“费心”。温商陈时文说,“原打算赚一把就走,可最终却变成了做实业!”。此后3年,新疆乃至全国其他棉区棉花“卖难”困境频现,整个产业遭受重创。
而事实似乎印证了部分新疆棉花经营企业的担心。今年9月20日之后,在开秤收棉较早的新疆南部地区,棉花一开秤就达到每公斤11元,超过历史最高价位。接触的一些新疆棉花企业表示,虽然棉价已经让他们感到害怕,但如果大家都在抢资源,硬着头皮也得跟进,不然厂房、设备、人员闲置也一样赔钱,高价收棉还能博一下,大不了少赔点本。
对今年是否会出现游资炒棉的情形,农业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杜珉认为,今年棉价大幅上涨的主要原因是供求不平衡所致,炒作的因素不大。杜珉说,即便炒高了棉价,如果国内纺织企业无法承受,无力接下“击鼓传花”的最后一棒,最终倒霉的是炒作者自己。
不过与杜珉的看法截然不同,部分业内人士则认为,我国棉花缺口不断加大为炒作棉价提供了有利条件。在刚刚亲历了“炒蒜”风波后,山东菏泽市农业局经济作物站站长许向阳说,“供求紧缺”和“价格上涨”是近年来农产品被炒作的最基本条件,现在棉花也都具备了。
而进入今年9月以来,在短短40天内,国内棉花期货价格每吨猛涨了6000多元。河南知名纺织企业中方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刘仲分析说,没有大量游资的炒作,很难出现这样局面。
游资是否真正介入炒棉还有待观察,但仅仅是这样的传言就会引起市场波动,推高棉价。例如,今年春节过后国内出现100亿元浙江民间资金撤离山西煤矿和国内房地产市场转战新疆棉花市场的传言,虽然这与事实不符,但传言一出,国内棉价就应声而涨。
一些人士认为,资金有趋利性,很难杜绝其对棉花市场这类有升值潜力的市场的炒作。切断其炒作路径根本在于,加强棉花等相关产品的供应,减少资金炒作的机会。同时,还需使货币供应发行量同经济增长相适应,避免出现过多的货币无处投资,到处寻找投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