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新财富（澳门）论坛于3月28日在澳门威尼斯人酒店隆重开幕。本次论坛以“全球变局中的中国增长新动力”为主题，600位国内外嘉宾将齐聚一堂，共同探讨中国经济2011年的增长新动力。瑞信董事总经理兼亚洲区首席经济师陶冬在会上发表主题演讲。以下是陶冬先生的演讲全文： 

瑞信董事总经理兼亚洲区首席经济师陶冬在会上发表主题演讲

　　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全球经济复苏与中国经济》，在我开始演讲之前，我想先对日本的地震灾害以及中东政局的变化谈一点自己的看法。

　　这个星期天，我去商场购物，习惯性的抓起了一瓶奶茶，平常我很喜欢喝日本的奶茶，今天抓起这瓶奶茶的时候，突然有奇怪的想法掠过了我的头脑，这杯奶茶会不会被污染过，于是奶茶回到了商品的货架上，实际上这瓶奶茶受到核污染的几率等于零，但是我不消费这杯奶茶对于我的成本绝对等于零，加在一起对于日本经济的伤害可能会比大家想象的更大。

　　今天讨论日本地震根本就不是地震的问题，而是核泄露的问题，多数的经济学家在以地震的角度，按照关心大地震作为参照物来分析对于日本经济和全球经济带来的影响，如果按照关心地震来分析的话，全球的工业生产，日本的工业生产会出现V型的反弹，我们相信对于全球工业生产的影响不会超过3个月，根据目前所能够看到的东电所提供的信息，日本供电应该在今年夏天才能够陆陆续续的恢复，对于日本经济的影响也应该是二个季度左右的事情。但是今天日本面临的不是赈灾的问题，而是消费信心的丧失，有没有我消费这杯日本奶茶对于日本经济的影响并不大，但是大家想想，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在座的各位哪一位还愿意去日本消费和旅行，哪一位还敢购买日本过来的农产品，这种现象在市场学中有大量的文献讨论，这种现象对于日本经济的冲击是巨大和沉重的。

　　对于日本经济往下走更大的动力不是海外如何消费，而是日本消费者本身信心的回落。日本是一个多发地震的国家，自认对于地震的保护做的非常充分，日本的国民队于核设施安全的信心非常的放心，但是这些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今天来研究日本灾害对于日本经济的影响，一定要从消费信心开头。我们认为今年日本经济陷入衰退的可能性比较大，估计-1%的增长。

　　接下来谈中东经济的乱局对于石油价格带来什么样的影响，首先我要强调的是，第一，我不是中东问题专家，第二，我也不是石油专家。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茉莉花革命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由互联网带来的革命，这一场革命，没有一个公认的具有公信力的领袖，除了推翻现政权之外，没有一个政纲，也没有一个获得多数人支持的反对派，更不要提出人才上的储备，谁当这个部长，谁来当央行行长，茉莉花革命推翻一个政权是容易的，建立一个新的持久稳定的具有公信力的政府才是真正的困难。
　　对于石油价格，对于世界的影响，我认为石油价格长期高起对于世界经济的影响，远远大于石油价格一下子跳升到多少对于世界经济的影响，大家需要做好准备，这一次的石油价格的持续高起才是真正影响世界经济，中国经济的一个重要的变化。

　　日本的核泄露现象，撇开中东的乱局，全球经济复苏增长的步伐在加剧，美国、欧洲分别出现了明显的消费信心和就业复苏的改善。美国的非农业就业的增长已经在明显的加速，银行也开始重新的加快各种各样的信贷，尽管这个是从极其低的水平上出现了一点反弹，但是美国银行在借贷信心上开始缓慢的爬出了雷曼倒闭后带来的震撼。

　　但是今天，市场的关注根本不在于复苏，而在于通货膨胀，PPT上这张图表现的是，欧洲的通货膨胀趋势，随着食品价格和能源价格的大幅度上涨，欧洲的通货膨胀在向3%甚至更高迈进，这个必然会逼迫欧洲央行开始考虑退出量化宽松的政策，我们相信，欧洲央行重新加息应该是今后三个月的事情，英格兰银行重新加息也应该是今后三个月以内的事情，欧洲在发达国家的大国中间率先退出量化宽松政策已经是势在必行。

　　跟欧洲不同的是美国，尽管美国的通货膨胀也由于能源价格的上涨而出现了明显的抬头，但是美国联储和欧洲不同，具有两个政策目标，一个是维持物价的稳定，第二个是增加就业机会。欧洲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物价，因为政策目标上的差异，接下来是政策标的上的差异，美国联储看的是核心通胀，而欧洲看的是CPI，这就决定了美国量化宽松退出的时机会比欧洲晚，甚至会晚许多。 

　　伯南克在量化宽松问题上明言说要看到就业机会的大幅度改善，他心目中希望美国非农业的失业率恢复到5.5%或者是6%左右，在我看来这是很难做得到的。

　　1950年和最近失业率进行对比，就业率和失业率的对比，几乎所有的数字都在回归带上，但是2010年的数字却在圆圈上。对比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的回归，七十年代的回归，九十年代的回归，2010年的失业在所有的回归带之外的黑点之上，相当程度上，今天美国出现的失业问题是结构性的问题，如果我们将非农业失业的问题按照不同的行业分开来看的话，多数行业的就业是在增长的，美国的教育、卫生业的就业是在增长，商业实业的就业也是在上升的，零售和金融业经受了雷曼兄弟倒闭下滑后也开始稳定上涨，但是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美国的就业问题很大程度上是由制造业和建造业机会丧失造成的，两者的背后一个是美国的汽车业，第二个是美国的房地产业，你告诉我，美国的开发商什么时候才会请人重新建楼，换句话说，当美国的失业率回落到7.5%或者是7%之后，进一步失业率的下滑，会相当的困难。这就决定了伯南克的量化宽松政策的退出上需要进一步的等一等，看一看。

　　美国联储退出量化宽松相对迟缓的第二个理由，伯南克都没有敢跟你讲，就是美国巨额的财政赤字。今天美国的财政赤字的数额是历史最高的。美国国债的收益率是历史最低的，跟风险对比是不成比例的，谁造成了这种情况，是联储自己。联储通过大量的发行流动性，把国债的收益率压到了低无可低的人为水平。今天美国拍卖出去的国债中间，1/8根本就是联储自己买下来的，剩下的一大部分，也是联储间接买下来的，由于联储大量的将流动性注入到银行，银行又没有办法将这些钱全部借贷出去，所以一转手又将钱扔回了国债市场，因此造成了美国国债收益率极低的水平。

　　如果今天在美国财政状况没有得到根本可持续改变的情况下，联储贸然抽回流动性，美国国债会出现连续的大跌，如果国债出事情比雷曼出事还要大十倍甚至更多，因为所有的金融机构最大的资产无论是银行还是保险公司一定是国债，这就决定了联储在退出政策上能拖尽量拖。

　　当然，由于通货膨胀的形势不饶人，联储早晚要做一些事情，需要被别人看到他在做事情，我们估计6月30日QE2会结束后，联储不会一下子结束购买国债的情况，QE3会出现，联储会继续购买债券，也许结果会比QE2少一点，但是我认为联储不会退出量化宽松的政策，我认为联储加息是明年下半年的事情，这就决定了美国汇率的走势。

　　欧洲开始退出，美国的退出是遥遥无期，至少在今后二季对于美元会带来进一步贬值的压力，但是美元的汇率从来不仅仅取决于联储的一厢情愿。去年11月3日，联储推出了QE2，伯南克知道对于制造美国的就业机会实际上影响有限，但是他希望做的事情是，通过大量的增发美元货币，使得美元汇率贬值，这样可以带动美国的出口，可以吸引海外资金进入美元资产，为美国的经济增长提供新的额外的增长动力，这是伯南克的如意算盘，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是这个主意的前提是以损害其他国家的增长动力为主的。其他的国家就不干了，日本和亚洲其他国家纷纷推出了自己的量化宽松和行政手段，最具创意的是欧洲。伯南克希望的是，当他宣布量化宽松的时候美元往下蹲一下，他就比别人高一点，当2月12日美国宣布量化宽松QE2的时候，伯南克往下一蹲，其他人都爬下去了，他发现自己是最高的，在接下来的15个交易日后，美元升值了37天，这个就是所谓的汇率之间的联动，汇率是一个国家的汇率政策和其他国家汇率政策相互之间的调节，所有对抗量化宽松的政策中没有一个比欧洲最创意的，欧洲推出了爱尔兰危机，打断了联储的计划。

　　爱尔兰的危机真的这么严重吗，首先爱尔兰的危机跟希腊的危机是本质的不同，希腊是长期的财政入不敷出，这个黑洞是长期的添钱进去的，但是爱尔兰是节俭的，有一分钱就变成两分钱用，爱尔兰的银行出现了窟窿，这是一次过的开支，这个开支是出得起的。

　　当爱尔兰危机爆发的时候，市场一下子谁也不愿意借钱给爱尔兰，爱尔兰在市场上发债的能力极跌，爱尔兰通过欧盟的稳定基金将这个窟窿全部补上了，爱尔兰危机在我看来绝对是一个夸大的事件。

　　欧洲在希腊危机之后推出了欧盟稳定基金，总共基金是7500亿欧元，如果希腊在债市上通过民间市场无法吸引到资金，这个7500亿的资金足够希腊吃33年的，如果爱尔兰借不到前的话，足够爱尔兰吃22年的，如果希腊、爱尔兰、西班牙、葡萄牙都无法募集到资金，7500亿元足够他们维持到2013年，相当程度上，欧元危机的短期危机是被夸大的，当然欧元危机长期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欧元是一个历史的怪胎，16个国家拥有共同的货币政策，但是不同的财政政策，就象把16个人的腿捆绑在一起，不摔跟头是奇迹，美国出了事情，是美国政府和联邦地方政府的关系是儿子和老子的关系，美国和投资政府的关系是老子和儿子的关系，但是欧洲和德国希腊的关系是邻居的关系，邻居家里着火了，你给他送水、送毛毯是道义上的问题，如果这个邻居今后10年每天都在你家吃饭，每天晚上都在你的床边打呼噜这就是德国今后十年需要面对的问题。

　　德国有一幅漫画，一个老牛在吭哧吭哧地拉车，肚子上写的是“德国”，挥汗如雨地拉车，后面的车上坐的是一群兴高采烈的猪。这就是欧元错位最好的写照，也是长远来讲欧元面对的结构性的挑战，这个不是今年或者是明年的问题。 
  
　　欧元贬值对于德国是一个好的危机，因为德国的银行体系是健全的，德国的财政状况是健全的，欧洲这么一闹，欧元跌下来了，世界第二大的出口国出口定单就上去了，也许欧洲的金融市场上，在欧元上会带来许许多多的震撼，但是在实体经济上，没有办法带来震撼。整个欧洲国家加在一起，不过相当于德国生产的60%。

　　接下来我想谈中国经济。

　　中国1月份的消费数字，通货膨胀数字，最大的看点是什么，许多人告诉我，是国家统计局修改CPI的权重，甚至有不少的媒体，尤其是海外媒体纷纷指责国家统计局在统计数字上造假，我认为这个并不是最大的因素，1月份CPI的最大看点是服务业通货膨胀的一次暴涨，2010年12月份服务业通胀是2.8%，而到了1月份暴涨到4.7%，当工资这么涨的时候，服务业通胀出现，很难避免。这是市场对于通货膨胀的看法与我们对市场的差别，普遍的预期是，到了今年年中的时候，食品通胀应该见顶之后有明显的大幅度的回落，对于这个观点我们不反对，我们认为食品价格下落回落的速度可能比想象的更慢一点，但是我们要强调的是，通货膨胀的第二个源泉应该形成，这就是服务业的通胀，食品业的通胀在相当程度上是暂时性的，一旦人们对于工资的预期出现了改变，通胀就变成了结构性的问题，会跟我们持续相当长的时间，这是我们的预期。 

　　我们相信，中国的通货膨胀会在今年年中见底，大约在6%到6.5%之间，在此之后，我们并不认为，通货膨胀到年底会回落到3.5%的水平，我们认为它会在5%左右的位置徘徊相当长的时间，主要的原因是服务业通胀的产生。

　　中国人民银行的策略我们加息加一半，通胀下一半，最终在中间汇合，在我看来最可能出现的情况，加息加一半，通货膨胀并没有下来，下半年人民银行不得不再加息一次，今天多处政府的经济学家和主流的经济分析员都认为在今年年中之后通货膨胀会大幅度的下滑，我认为他们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2010年年初的时候，我们认为中国的通货膨胀会达到3.5%，整个市场再笑话我们，所有的人都指这个基数效应，国内叫做翘尾因素，这么高的效应，通货膨胀一定会下来了，如果激素效应可以决定通货膨胀走势的话，全中国都不需要经济学家，有一个小学生，有一个公式就可以将整个通货膨胀描述出来了。

　　基数效应最大的因素是假定其他情况不变，恰恰其他情况变化了，恰恰为什么是我们需要经济学家，2010年食品飙升，结果基数效应并没有使通货膨胀在年中下来，结果导致一轮手忙脚乱的央行收紧银根，2010年其他因素没有变还是错的，这一次起来的是服务业的通货膨胀，到了年中通货膨胀还没有下降，还会带来一阵手忙脚乱的调控，我们认为一年期的贷款因素会上涨60点，一年期的储蓄利率今年会上涨70点，这个数字要远远高国市场的普遍预期，我们与市场的主要差别是看下半年的通货膨胀，这个背后是基于我们对于工资上涨和服务业上涨的预期。

　　现在，我们又想把桌子换一下，换个方法来问你，中国是一个高速增长的新兴国家，5%的通货膨胀真的是不是这么可怕，不是！

　　中国今天的通货膨胀不过是从新回到了新兴市场平均的通货膨胀水平，与其说今天的通货膨胀如何的出奇，到不如说过去的滞胀很奇怪，今天在我看来中国出现了一轮工资水平的正常化，农民工的工资开始上涨了，有什么可以害怕和出奇的，工资的正常化带来了工资水平的正常化，接下来是利率的正常化。

　　我们今后所见到的是，工资的新常态，通货膨胀的新常态，利率的新常态。问题是，政府官员们，市场们，今天依然沉浸在旧态，过去的通货膨胀，过去十年中国的平均通货膨胀是1.8%，今后十年我相信会在5%左右，如果大家还指望通货膨胀在重新回到1.8%，这也是为什么政府提出今年通货膨胀目标是4%而不是5%，政府就会不断的被高的通货膨胀而加速进行政策上的调整，每一次市场见到每个月5%的通货膨胀，都会有一场恐慌，中国的A股有一个星期五综合症，每到星期五就担心央行加息，每个星期五市场就跌，过去还仅仅是中国的现象，但是到了今年，就变成了世界的现象，A股一跌，其他的商品市场和其他国的股票市场都跟着下跌，错的不是中国的通货膨胀，而是市场对于中国通货膨胀的认识，我相信明年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人对4%和5%的通货膨胀大惊小怪了。

　　接下来的10分钟，我想谈谈中国的劳工市场，每隔四、五年，中国经济会有一次自上而下的政策主导的结构性转变，我将它叫做“危险一跳”。1980年的农村改革，1988年的价格改革，1992年的经济特区，1999年的国企改制，2002年的WTO和今天的工资改革，在我看来都是危险的一跳。这一跳如果成功了，中国的经济就出现了一个好的转型，经济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又为我们制造了一个繁荣的经济，中国是幸运的，目前来说多数危险的一跳都成功了，中间也出现了1988年价格闯关失败经济停滞的情况，这一次工资的上涨，又是危险的一跳。而这个背后是农民工进城出现了一次逆转，今天相信在座的许许多多是企业家，不需要我讲，大家都知道，农民工短缺的问题愈演愈烈，招不到人，留不住人了，加多少薪，几个月后人家照样跑，今天中国是不是面临绝对的农民工的短缺，暂时还不是的。

　　过去许多年中国对于农民工来讲，所有的就业机会全部来自于沿海，包括珠海。但是这一、二年情况出现了改变，中西部的就业机会随着生产线的转移，随着基础设施投资的西进，新的就业机会在中西部大量的产生，农民工就不愿意出来了，目前我们所能够看到的，农民工的短缺，在我看来是沿海的问题，制造业的问题，但是这种情况在不久就会出现一次更大的结构性的变化。

　　中国人口结构数按照年龄进行划分，对比农村和城市年龄的状况来看，第一个问题，20岁—35岁无论是城市人口还是农村人口都出现了比较大的短缺，这也是中国独生子女政策造成的结构性的人口政策的问题。

　　农村这个年龄段的人比城市人口还要少，这是因为过去20年工业化和世界加工厂带来的大量农村就业人口转移的结果，中国在2014年前后，根据我们的测算会进入刘易斯拐点，什么是刘易斯拐点，英国经济学家刘易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提出了这一个理论，他说在新兴国家之间有两个相互分割的劳工市场，一个是城市劳工市场，一个是农村劳工市场，城市劳工市场按照经济学教科书运行，按照定单运行，效益高一些。

　　第二个劳工市场是农村劳工市场，兄弟姐妹三个人在一块土地上，有一天老大出去工作，结果老大被炒掉了回来了，一起种地，农村的劳工市场没有失业的问题，只有就业不足的问题，这块地可以由三个人、五个人、十个人来耕种，相对效率就不高，而这个所带来的是收入也相对较低一点。

　　刘易斯的拐点说，当经济出现了起飞，就业的市场大幅度扩张的时候，因为城市可以吸纳农村的剩余收入相对较低的劳动力，我们会有相当一段时间，经济在扩张，就业在扩张，但是工资并不上涨，直到某一天农村的供应开始显得短缺了，你还能请得到人的时候，工资就要大幅度的上涨，这两个转折点就是刘易斯拐点。 

　　刘易斯拐点对于中国意味着什么，对于世界又意味着什么，我认为对于中国意味着四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根据韩国、墨西哥等许多国家经过刘易斯拐点的经验，中国会面临持续的大幅度的五年、七年甚至更多时间的双位数的工资增长，而这个所带来的是爆炸性的低端消费的增长。目前，中国已经使全世界震惊的城市消费国，今天在中国马路上跑的别克车比美国马路上跑的别克车更多，大众汽车在中国市场上比德国市场上赚的钱更多。日本在中国生产的汽车数量要超过日本本国生产的数量，这是第一个五亿消费者给世界带来的商机，第二个五亿消费者带来的商机，他们的钱袋子没有上一个五亿者多，但是从方便面到手机，这是一个巨大的消费市场。

　　第二个事件，工资大幅度的上涨后，中国的通货膨胀无可避免的出现一次结构性的上升，刚才我所讲的，过去十年中国的通货膨胀1.8%，今后十年中国的通货膨胀接近5%，这是一个结构性的问题，不要预测通货膨胀的顶在哪里，还会高速增长，直到下一个顶，今天中国的通货膨胀不是食品的问题，而是结构性的通货膨胀，对于所有做事业的人士而言这一点务必留意。

　　第三个事件，低端的住房需求和家居改善需求又会出现一次大幅度的增长。这些房子的价格一定要低，也许不是万科，也许不是中国海外建的房屋，无论谁建的房屋，无论用什么样的预算建的房屋，都需要用水泥和钢筋，这个对于原材料是一个巨大的需求。

　　第四个事件，一轮自动化热潮，会随着中国低端劳工市场的短缺而出现一次重大的变化。生产线转移到四川，并不是这场游戏的终结，今天上海宣布涨工资20%，重庆第二天就宣布涨工资30%，你搬到重庆去只不过为你多二、三年的时间，涨工资对于地方政府来说是政治上正确的决定。如果你想长期玩下去，提高投资中设备的比重是不可避免的。

　　刘易斯拐点对于世界又有什么含义，第一点，我认为制造业过去15年辉煌的生产外包模式，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中国之后没有第二个中国，不是说越南、孟加拉不希望接受FDI，而是世界上没有一个政府会容忍资本家迫使工人工作75个小时，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出口商愚蠢到将出口价格基本定死，但是生产成本每年大幅度的上涨，制造业生产模式已经重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第二点，全球的通货膨胀会重新启动，在过去的几个月，我重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个中国的出口商同时对于沃尔玛等等欧美的零售商说这个单子不接了，我们要走内需市场，过去许多年，出口商一加价沃尔玛就说要不把嘴巴闭上，要不找第二家，这是第一次中国的集体出口商对海外的欧美零售商说NO的，这可能带来的是全球通货膨胀的重演。也许美国消费者现在还没有能力来接受加价，这就意味着沃尔玛等企业的利润在短期内会出现积压，长远来讲最终会影响到产业链的下层。

　　第三点，周边国家会出现新的工资的上升，从韩国到泰国，所有国家的劳动市场过去十几年因为中国再就业市场上所输出的通缩，使得他们的低端工资都没有办法上涨，这一次因为中国的工资节节上升，亚洲其他国家都会面临通货膨胀的局面，都会面临着消费和GDP上涨的局面，这件事情对于澳门来讲确实大大的不利，因为澳门的通货膨胀已经涨疯了。

　　最后，以中国劳工供应和需求预测为结束内容。中国今天还没有真正面临人口绝对短缺，到了2014年左右，我们相信这个短缺会开始进入刘易斯的拐点，在此之后因为中国的独生子女的政策，服务业爆炸性的增长，中国会迅速的发展出劳动市场的短缺，到2017年我们预计，中国会面临1700万人口的劳工短缺，这意味着什么，对于一个具有8亿劳动人口的中国来讲，这个数字是大的，但还不至于震撼性的，将这个放到全球的视野来看的话，你会得到不同的观感。

　　1760万劳工短缺，相当于美国整个劳工市场的11%，相当于日本劳工市场的25%，相当于德国劳工市场的41%，刘易斯拐点是中国经济今后十年最大的拐点，刘易斯拐点是今后十年全球金融市场最大的故事中的一个。无论你是买股票，还是做债券的，无论你是企业家还是小消费者，无论你身居中国还是在世界任何的一个角落，这个刘易斯拐点对你都会有非常深重的影响，谢谢大家。

    附注：以上内容根据现场实录，未经本人审核，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