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希腊将在6月17日进行第二次投票选举
* 欧洲寻求在选举前达成微妙平衡
* 欧盟希望赞成救援协议的政党上台,但又不能干预
* 软性影响正在悄然袭来
两周前,欧盟两位最高领导人--范龙佩和巴罗索在前者办公室共进午餐,讨论希腊局势恶化的问题.他们最直接的忧虑来自一封态度强硬的信件。
37岁的希腊左翼激进联盟党领导人齐普拉斯(Alexis Tsipras)在5月10日致信给他们,称希腊与欧盟/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达成的1,300亿欧元救援协议是不合理的,不可能得到遵守。
由於左翼激进联盟党在5月6日的希腊选举中排名第二,比预想的战绩要好,因而不能对齐普拉斯的威胁置之不理.一些民意调查结果已经在暗示,他可能在6月17日的第二次选举中胜出.这样的结果恐怕会让希腊更加接近于退出欧元区。
范龙佩和巴罗索在探讨一系列问题的同时,也讨论了是否要回覆这份两页长的信件。
当时在场的消息人士称,巴罗索起初建议回覆这封信,但范龙佩更加谨慎,担心无论写什麽都会泄漏出去,可能给齐普拉斯落下把柄,而且他们不应该对每个政党领导人的每封信都加以回覆。
"这是一场开诚布公的讨论,双方都提出了有根据的观点,"一位了解此次会晤的官员说。
最後的决定是不回覆这封信,实际上也就是没有回信。
但这一插曲表明,欧洲领导人正试图在两种做法之间保持微妙平衡:参与或甚至是影响希腊的政治进程,还是无论结果怎样都不插手,任其自行发展。
若过多参与,欧盟恐怕会被认为在干预希腊民主,这或许会使懊恼的选民更强硬地反对欧洲及其机构,令本已动荡的局势进一步恶化。
若保持太远距离,欧盟领袖或被指责在希腊受困时无所作为--放任希腊沦入离开欧元区和欧盟的命运,而这将对这一50年欧洲大工程中的每个人都产生巨大而无法估量的後果。
被视作有过度参与风险的一个极端例子是,5月18日德国总理默克尔与希腊总统Karolos Papoulias的一次通话。
一位希腊政府发言人在通话後表示,默克尔"传达了"对希腊围绕留在欧元区进行全民公投的"想法",这一建议激怒了希腊媒体,并引燃反德情绪。
默克尔的发言人随後否认了关於她曾敦促希腊举行全民公投的报导,但损害已经造成--欧洲最有权势的领袖被视作超出了界限。
"没有规则手册来说明该怎麽做,"一个欧元区小国的欧洲部长称,他承认很难在不过度干预的情况下去施加影响力。
"你感到有责任确保希腊的选民和政党领袖明白他们行动的後果,但你无法对一个民主国家施加号令,在当前环境下显然不行。"
**意见分歧**
目前,希腊选民的观点似乎在朝着欧洲领导人乐见的方向发展,无论这是因为外部暗暗施压,还是因为他们意识到把票投给左翼激进党派或许就真的意味着要退出欧元区,而绝大多数希腊民众还是喜欢并希望保留欧元的。
尽管两周前的民意调查显示,齐普拉斯领导的左翼激进联盟党可能赢得6月17日选举,但在最新调查中,高达30%的支持率表明,赞成抒困计划的新民主党又获青睐。
最新民调结果仍很胶着,但由於新民主党的支持率为26%-28%,左翼激进联盟党为20%-26%,人们愈发预期支持抒困计划的政党将第一个被授予组建联合政府的权力。
然而这实际上意味着5月6日的选举结果将重演,新民主党领先,左翼激进联盟党位居第二,从而招致更多的政治不确定性,特别是如果左翼激进联盟党恪守撕毁或重新协商救助条款的承诺,这种情形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不会支持。
因此对欧洲领导人而言,他们仍需要在未来两周半的时间内暗中引导希腊民众,转向支持主张撙节的政党,而不是公开表达这种意见.传达的信息即是:如果想留在欧元区,就要支持抒困计划。
德国财政部长朔伊布勒5月18日表示,"我们希望希腊留在欧元区内,但需要信守承诺,这取决於希腊民众的决定。"
范龙佩周日在塞浦路斯发表讲话时呼应了这一信息。
"希腊必须留在欧元区内,同时又履行承诺.我们预计选举过後,下一届希腊政府将作出这样的选择,"担任欧洲理事会主席的范龙佩在塞浦路斯议会表示,"风险很高,对与希腊金融体系有着紧密联系又是希腊近邻的你们而言如此,对我们整个欧元区来说也是如此。"
范龙佩并没有夸大风险--若希腊退出欧元区,其将出现最高3,000亿欧元的外债违约,其中大多数都是借自欧元区国家.这将对该地区的银行业和经济带来一连串深远影响,齐普拉斯是知道的。
**越界干涉**
除了默克尔的全民公投建议引发不悦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总裁拉加德也尝到了被人认为插手干涉的滋味。
拉加德上周在接受英国卫报专访时抨击希腊民众缴税不够,称更担心非洲贫困国家的命运.这番言论非但无法在希腊民众中给她自己或IMF加分,甚至可能影响一些选民的决定。
不单这种想法(认为欧盟必须在希腊重新选举前控制住局势)可能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希腊内部要求更露骨表达意见的压力同样也是。
欧盟(EU)执委会主席巴罗索在5月11日接受意大利电视专访时被问及,如何看待齐普拉斯撕毁救助协议的计划。
他说,"如果一个俱乐部的一位成员不守规则,最好离开,对任何组织、机构或计划都应该这样。"
他未点名所指哪个国家,但外界认为是指希腊,这显得希腊似乎离退出欧元区又近了一步.金融市场因此陷入恐慌,希腊民众怒火中烧,巴罗索也招致批评。
但此事中尤其令巴罗索尴尬的是,他从未打算发表如此强烈的言论.欧盟执委会一位官员称,他这样做只是因为希腊看守政府总理帕帕季莫斯的一通电话,後者请求他这样做。
希腊在5月6日选举後未能成功组阁,帕帕季莫斯希望巴罗索发表一些有力言论,唤醒希腊政治领袖。
"这不是巴罗索的主动意图,这是一种直接要求,"上述欧盟执委会官员在获悉事件影响後称,并轻描淡写地补充道,"但这样做没起作用。"
领袖们也许希望压力是以一种更平和的方式来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