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物极必反。

　　眼下各国央行再次将筹码放在了通过超低利率来促进经济增长上。但在上周欧洲央行(European Central Bank)决定将隔夜存款利率（欧洲央行因商业银行在央行的存款而支付的利息）下调至零后，高盛资产管理公司(Goldman Sachs Asset Management)、J.P. Morgan Asset Management和贝莱德(BlackRock)已暂停了旗下欧洲货币市场基金的申购，这一动向令人颇为担忧，可能会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后果。

　　欧洲央行下调上述存款利率的目的之一是试图说服商业银行将其在央行的7,910亿欧元存款拿出一部分来放到银行间市场发挥作用，但此举迫使德国、法国和荷兰的短期国债收益率降为负值。这给货币市场基金带来了麻烦。

　　很多企业将多余的现金投资于货币市场基金，一种高流动性、有较高回报、在银行存款之外更多元化的投资选择。据行业协会Institutional Money Market Funds Association的数据显示，截至2012年6月，欧洲AAA级货币市场基金规模达5,220亿欧元，较2007年6月的3,020亿欧元大幅增长。

　　但现在，货币市场基金难以找到在扣除相关费用后还能向投资者兑现所承诺回报的安全资产。暂停接受新的认购应有助于保护原有的投资者，防止收益率进一步下降。但是关闭申购大门并非长久之计，资产到期需要进行再投资。根据惠誉(Fitch)数据显示，2月末时欧洲基金资产的加权平均期限为29-36天。部分高收益的另类资产，如银行发行的商业票据，则由于信贷质量下降而无法成为货币市场基金的投资选择。如果收益率持续为负，那么基金或许只能是减少收费或者不收费。

　　以往收益率为负的情况多为暂时现象，且伴有恐慌性波动，例如在有关希腊可能退出欧元区的说法首次出现时。但此次的影响因素是欧洲央行的降息，而且市场也没有立即出现任何恐慌，这表明收益率为负值可能将成为常态。这同时也反映出市场对经济前景深感担忧、投资者对安全投资越来越渴望。如果上述存款利率进一步下调为负值（一些人士认为这是有可能的），则可能成为形势进一步恶化的信号。

　　这确实令决策者感到头疼。货币市场基金在疏导金融系统流动性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欧洲央行执行委员会的Benoit Coeure在2月份时曾警告称，利率持续为零或为负可能使货币市场基金难以生存。这将对一个央行实际上已取代银行间市场的金融系统形成冲击；如果没有货币市场，那么企业也许只好将现金存在那些实力最强的银行。欧洲央行可能会深陷金融系统之中，而这最终将制约其政策运作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