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利率走低已有一段时日,目前在全球大部分富裕地区均已如此;并且短期内难见逆转之势。这很令人担忧。正如伯南克在周五的演讲中提到,关于长期利率的担忧有两方面,一是上升,二是不会上升。当利率走低时,人们就会趁便宜进入市场,从而增加杠杆化和风险。如果利率上升,金融系统内会产生很大亏损。正如伯南克所说,这两种风险是互相加强型,“逢低买入”的行为增加了利率增加时亏损的风险。
伯南克先生此言旨在表明,央行将低利率政策保持这么久,其实是一个大错误。但是正如伯南克所说,央行政策不是低利率唯一,甚至不是主要的原因。
长期利率可以被分解为三个组成部分。首先是通胀预期。自从1980年代以来通胀预期降低,长期利率就在下降。通胀预期可以解释长期利率中的大部分,但是这部分比例也比之前低了很多。
第二个因素是对短期利率的预期。正如伯南克所指出,市场预计短期利率在未来10年内平均值会接近零。这来自于对央行举措(央行在这段时间内名义利率目标接近零)的估计和对于真实增长的预期。
第三,长期利率存在一个“溢价”的组成部分,这是不能被其他部分所解释的残差。长期国债的“溢价”在这里其实是负值,这意味着除去通胀的因素后,投资者们其实要为持有国债花钱。
伯南克先生将负的溢价归结为对于长期国债的需求。一是美联储本身,它通过量化宽松积累了资产。此外还有外国央行和政府的需求,尤其是积累了大量储备的国家。他也表达了投资安全的重要性,因为自从2010年来负溢价的急剧下降反映了欧元区危机带来的负面影响。
伯南克先生的观点有两处很重要。首先,央行提高短期利率目标的决定并不适用于解决长期利率问题。短期利率高企会增加通缩的风险,减缓经济增长,加大对于安全投资产品的需求,这一切都会压低长期利率。如果市场预期到短期利率高企不可持续,那么短期利率走高的政策就不会传导到长期利率中。
其次,目前主要工业化经济体都不能承受过高的利率。因此,央行只要能够满足价格稳定的前提,就会采取行动来维持低利率。
但是这里也有一点需要注意,即高通胀也与高增长率有关。短期中,唯一能够在保持利率零下限的前提下降低短期利率的就是更高的通胀预期。在利率零下限的前提下,通胀与实际增长率应当存在直接正相关关系。我们应当预期到长期实际增长率会随着通胀而上升。为什么?因为我们知道,在低利率情况下达到零下限的可能性比我们在危机之前的预测要高很多。我们知道美联储在零下限时对于需求降低并未作出很多反应措施,因为这可能会违背传统政策。因此高通胀意味着更少的衰退和更快的复苏。
要说货币三角的存在(在中期时间内,央行需要在低通胀,低失业和金融稳定中选最多两个)可能为时过早。但是如果伯南克先生继续为高通胀奔走呼吁的话,我们不妨问他为何不将其设为明确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