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中小企业的互保联保危机现在在地方政府中产生了这样的效果:地方政府官员希望欠债的中小企业老板跑路,因为留下来就是他们的麻烦,银行债主讨债,最后都要他们来协调,这对他们来讲是非常麻烦的事。
最近笔者去浙江一带跟那里的一些中小企业主做了一些小小的沟通,感觉经济形式很不好。一位博士毕业的创业者告诉笔者,上游欠下游的资金,买了货不付款,这是中国企业的通病,而在此次经济下滑中,体现最为明显,一旦有一个企业不付款,就可能导致整个产业链上资金的断裂,大家就会马上感到资金很紧张。
他说,主要还是产业的问题,过于低端的行业非常差,比如诸暨的针织和纺织行业,做袜子的企业,大约有三分之一已经停工,即使部分开工的企业,也是给银行做做样子,减轻银行催债的负担。
诸暨形成如此庞大的袜子产业是有原因的,这个产业的兴起,主要是大家相互影响,门槛太低,只要买两个袜子机器,谁都可以开一个厂子,技术和资金要求极低,几乎当时家家户户都搞袜子,在诸暨市形成了庞大的袜子产业,但是这个产业从2011年衰落,此后一蹶不振。
地方政府最近几年修建的庞大的袜子交易中心,庞大的交易中心,只有卖主没有买主,摊位上只有服务员在无聊的打发时间,地方政府在这个中心后边还正在规划修建另一个袜子交易中心,一位老板说,不这样搞,政府官员怎么贪呢。
不用讲,袜子肯定是最低端的制造业,也是中国低端制造业的典型代表。最近几年,劳动力价格上涨,资金成本上升,人民币升值,环境保护、税收等等成本都在上升,地方政府的交易成本也很高,这是中小企业不能承受之重,在金融危机的打击下,中国袜业出现了崩溃式的解体。
民营企业家看到袜子不挣钱,也有打算将资金转移到其他产业的,但大多数也同样是房地产和工程承包等低端产业,这些产业风险大,很快资金链断裂,银行开始催债,许多人就选择了跑路。而那些有责任感强,有担当,或者企业还有点希望,没有选择跑路的人就因为联保互保,把跑路老板的所有负债背负起来,不仅仅企业受到牵连,而且家人跟上受罪,银行那个拍卖房产,搞的家破人亡。
四维宏观金融智库(FHT)和这些民营老板聊天,感到中国低端制造业想要转型基本无望,这些制造业技术含量太低,无论是工人还是管理者老板,文化程度都大多是初中以下,对新事物和新趋势的感知能力很差,对经济形势和国家政策发展规律基本还停留在农民的水平,很多人尽管有着高超的商业本能,但仅仅停留在感性阶段,没有上升到理性阶段,随意性极强,不能让他们的事业翻身。
尤其是这此联保互保风波后,企业和银行的关系非常僵,在民营老板眼里,政府和银行联手坑害他们,无论事实如何,银行在信贷行为中确有瑕疵,这导致他们即使今后继续创业,对银行和地方政府的不信任,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他们未来事业的顺利开展。
即使是江浙经济发达,文化繁荣的地区,企业老板和员工的素质,包括地方政府和银行的行为都是中小企业转型最大的障碍,看不到他们能够转型成功的希望,这是多方必须重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