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吸引”的浪莎股份近期上演了一番“暴力”吸引。
在三个半月的时间里,浪莎股份吸引西藏巨浪举牌三次。在此期间,浪莎股份还吸引了爱建信托旗下的四款信托产品与西藏巨浪“神同步”增持。
而查阅浪莎股份的股东名单,疑似还有另一路资本潜行其中。
对于主业发展受困,转型停滞不前的浪莎股份来说,其吸引力何在?这到底是外部股东想暗度陈仓,还是一场里应外合的游戏?
巨浪淘“莎”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于去年8月才成立的西藏巨浪甫一扎进A股市场便掀起三尺浪。其首场战绩是在三个多月时间中三次举牌浪莎股份,动作之迅疾不亚于惯常在A股扫货的资本老手。
2016年11月3日至12月13日,西藏巨浪买入浪莎股份486.19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5%;2016年12月19日至2017年1月9日,西藏巨浪再次买入浪莎股份,累计持有972.18万股,占浪莎股份总股本的10%;2017年1月16日至2017年2月21日,西藏巨浪继续增持,累计持股1458.27万股,占浪莎股份总股本的15%。
根据西藏巨浪第一次举牌浪莎股份后披露的增持计划,未来12个月内拟增持浪莎股份不低于10万股,不高于2000万股。若按照2000万股增持上限计算,则西藏巨浪最终可能持有浪莎股份约25%的股份。
目前,翁氏三兄弟通过浪莎集团持有浪莎股份42.68%的股份,控股权地位历年来都比较牢固。
但西藏巨浪可能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围绕西藏巨浪的疑似一致行动人令浪莎股份真实的股权结构变得扑朔迷离。
西藏巨浪举牌浪莎股份三次,被上交所问询三次,其与爱建信托旗下4个股东账户存在的疑似一致行动关系正是通过问询函曝光的。
据上交所监测,爱建信托旗下的4个信托计划——民生2号、民生5号、民生7号和汇鑫5号,截至2016年12月26日(即西藏巨浪第二次举牌期间)合计持有浪莎股份5.27%的股份。同时,除浪莎股份外,这几个账户与西藏巨浪还有同步交易其他股票的情形。上交所要求相关方核实说明这4个信托计划是否存在一致行动关系,以及上述4个信托计划与西藏巨浪是否存在一致行动关系。
西藏巨浪和爱建信托双双否认了上述一致行动关系。然而抽丝剥茧之下,西藏巨浪与熊猫金控(600599)的疑似关联关系被推到了台前。
资料显示,西藏巨浪的全资控股股东为北京巨浪,后者的控股股东为延安市巨浪商贸有限公司(简称“延安巨浪”),实际控制人为沈仲敏。
沈仲敏恰好与熊猫金控的前任高管重名。经查询,自2005年至2014年,沈仲敏在熊猫金控历任董事、副总经理、总经理等职。
2015年5月下旬,熊猫金控以3500万元的价格向泰兴烟花转让北京市熊猫烟花(28.900, 0.00, 0.00%)有限公司(简称“北京熊猫”)100%的股权。紧接着,2015年6月15日,泰兴烟花将北京熊猫转手给了延安巨浪,北京熊猫更名为北京巨浪,其注册资本和法定代表人亦在这一时期变更。其中,注册资本由3000万元增至3亿元,而至2016年9月6日,也就是在西藏巨浪成立1个月后,北京巨浪的注册资本突然增至40亿元。
两次转让之后,熊猫金控旗下昔日的一家烟花公司摇身变成了投资公司,其新成立的子公司西藏巨浪旋即就在资本市场展开了迅疾的举牌。按照举牌区间浪莎股份的加权均价来计算,西藏巨浪三次举牌耗资合计约6.76亿元。
西藏巨浪多次表示,举牌浪莎股份系财务投资行为,对于其举牌资金来源,未曾披露。
而对于4款信托产品与西藏巨浪的“神同步”增持,爱建信托回复称,民生系列信托计划和汇鑫5号的投资顾问并不相同,民生系列信托计划根据深圳中金投的投资建议买入浪莎股份,汇鑫5号则根据昭融汇利的投资建议买入浪莎股份。
爱建信托表示,作为受托人,在信托计划的投资运行过程中严格遵守规定,即信托计划不谋求对所投资企业的控股或进行直接管理,不谋求与其他主体形成法规及监管规定的一致行动人。
深圳中金投和昭融汇利同时出具承诺函表示,双方之间及与西藏巨浪之间未就信托计划的投资运作进行任何沟通、商议,也没有任何一致行动的协议或安排,未来也不会谋求一致行动人关系。
一位私募人士表示,通过公开途径无法查询到信托计划背后的委托人,即使查询到,如果信托计划背后存在代持等情况,那么西藏巨浪与这几个信托计划的实际关系也依然是谜。
紫光逐“浪”
从浪莎股份的股东名单来看,逐“浪”的不止西藏巨浪和4个信托计划。
2016年一季度,紫光集团买入浪莎股份,持股比例达4.04%,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至2016年第二季度,紫光集团小幅加仓,持股浪莎股份达4.23%。
进入第三季度,紫光集团减持138.34万股,持股比例降至2.8%。同一时期,自然人高西西买入浪莎股份427.17万股,持股比例达4.39%,成为浪莎股份的第二大股东,直至去年12月西藏巨浪首次举牌,高西西持股比例被超越。
有意思的是,紫光集团和高西西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2015年10月,清华控股旗下的清控创业投资有限公司(简称“清控创投”)、深圳市前海华泓投资有限公司(简称“前海华泓”)与北京星亿东方文化科技服务有限公司(简称“星亿东方”)签署投资协议,清控创投联合前海华泓对星亿东方进行现金增资,并成为后者的战略股东。
星亿东方有什么来头?工商资料显示,星亿东方成立于2015年1月,由国内知名导演高希希发起设立,是一家为文化资产提供定制整合服务的平台型公司。今年元宵节期间上映的由何润东、黄子韬、娜扎等主演的电影《游戏规则》系根据高希希同名小说改编,并由其指导。
经浪莎股份董秘在互动平台上证实,公司股东高西西为星亿东方法人,高西西亦即导演高希希。清控创投现持有星亿东方1.54%的股权,紫光集团与清控创投同为清华控股旗下公司。
早在星亿东方成立之初,高希希就向媒体透露了积极拥抱资本的想法,他表示,“要把产业链做大,就必须要用一种跨界的思维方式,加入资本的力量”。在高希希眼中,星亿东方就是一个互联网、文化和金融领域的跨界平台。
巧合的是,2015年11月,浪莎股份董事会通过决议,拟现金出资400万元,与专业第三方共同投资设立浪莎文化有限责任公司,持股比例40%。这是浪莎股份首次提出向互联网文化产业领域转型。
为坚定上述转型,2015年12月,浪莎股份又向东方汇富杭州天使基金一期投资100万元,该基金专注于移动互联网、泛娱乐和智能硬件等领域的天使阶段的早期投资。
然而,由于未寻求到专业第三方合作伙伴,以及监管市场发生变化,组建成立浪莎文化有限公司事项至今尚无实质进展。
从时间线来看,浪莎股份提出拟朝互联网文化产业方向转型之后不久,紫光集团现身公司股东名单,去年三季度,热衷与资本联姻的高西西亦跻身公司股东名单,呈“准举牌”态势。
自从紫光集团成为浪莎股份第二大股东后,就有投资者在互动平台上不断建议公司和紫光展开合作,当时公司董秘表示,紫光入股和公司转型是否有关无法得知,请投资者自行判断。
去年10月,浪莎股份董秘又表示,高西西买入公司股票是市场投资行为,与后续公司发展无关。
“不只是吸引”
在投资者互动平台上,浪莎股份专区聚集了一批操心的小股东,有的三天两头追问公司转型进展,有的三番五次“劝”公司卖壳。
公司董秘回应称,“转型和男女谈恋爱一样,要有缘,心急吃不上热汤圆,不急!”并反复重申公司一直没有被借壳的意愿。
去年12月底,公司董秘表示,实际控制人暂未考虑引进战略投资者成为重要股东。但其亦多次表示,公司在互动平台回答投资者的相关问题,不作为公司、大股东、实际控制人的具有法律效力的承诺事项。
早在西藏巨浪第一次举牌浪莎股份后,除了问询西藏巨浪与浪莎股份其他股东之间是否存在一致行动关系以外,上交所还关注到控股股东浪莎集团是否有减持、股权协议转让等可能导致其失去控股权的计划。简单来说就是,这一波举牌浪潮是外部股东暗度陈仓,还是里应外合,大股东有退意?
转眼,浪莎股份借壳*ST长控已进入第十个年头,在互动平台上,对这借来的壳,翁氏三兄弟处处透露着惜卖之意。
然而近年来浪莎股份的经营并不如意。从2013年起,浪莎股份的净利润从此前的千万元水平落入百万级别,2013~2015年实现净利润分别为817.29万元、195.87万元和-2068.31万元。
浪莎股份主营业务为纺织内衣产品制造及销售。如公司董秘所说,一方面,国内从事纺织服装内衣生产的企业较多,规模以上企业数量不断增长,初级产品生产能力严重过剩,大量中小企业甚至个人投资者进入该行业,使行业集中度降低;另一方面,行业本身存在竞争不规范的问题,因此公司主业有困难。
那么,主营业务受困,转型受阻的浪莎股份吸引力何在?
浪莎股份总股本只有9721万股,市值仅约45亿元,从“壳”角度来看,浪莎股份的确显得有点诱人。
浪莎股份此前在互动平台披露,截至2016年12月15日收盘,公司股东户数约为12350户,今年1月中旬,股东户数约为8500户,至今年1月底,股东户数为7860户,至2月中旬,股东户数进一步集中至7540户左右,两个月缩减近40%。
从目前的情况看,的确已经有大资金被浪莎股份吸引到了,举牌潮起潮落,待到潮退,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