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爆发8年后,全球经济终于站在了更快增长的边缘。不过,有“末日博士”之称的纽约大学教授鲁比尼(Nouriel Roubini)表示,全球经济持续、且更为强劲的复苏面临诸多风险。
鲁比尼6月2日在Project Syndicate网站撰文称,过去两年,全球经济虽然一直增长,但却在快速扩张与减速之间摇摆。其间发生的两个“插曲”导致了美国和全球股市价格下挫约10%。这可能表明新的模式正在形成,也可能说明间歇性的全球经济复苏开始稳定下来。
第一个插曲发生在2015年8、9月份,当时许多观察家担心,中国经济将“硬着陆”。第二个插曲发生在2016年1、2月份,同样出于对中国经济的担心,同时,投资者也越来越担心美国经济增长停滞、油价和大宗商品价格崩塌、美联储快速加息,以及欧洲和日本的非常规负利率货币政策。
上述两个导致经济减速的“插曲”都持续了两个月左右。不过,投资者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央行开始放松货币政策,美联储搁置加息。
鲁比尼称,实际上,在特朗普当选为美国总统的前几个月里,全球经济进入了新一阶段的扩张。尽管在此轮扩张中,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经济体的潜在增速一直处在低水平。
他进一步说,美国、欧洲、欧元区、日本,以及主要新兴市场国家的经济活动改善,得益于新的刺激措施,中国的经济增速企稳,印度、其他亚洲国家等新兴经济体,甚至是俄罗斯和巴西也都表现不错。因此,在美国大选刺激“特朗普行情”出现之前,“通货再膨胀交易”标志着全球经济开启了新的“适度扩张”时期。
鲁比尼表示,近期全球的经济数据显示,眼下的经济扩张可能加速。但是,如果一些下行风险真变成现实,不能排除目前的扩张可能转为另外一轮放缓。
这些风险包括:市场明显对特朗普太过乐观。具体表现在,特朗普将无法兑现他提出的任何激进的增长政策;他实施的任何政策的影响都有限;与特朗普政府在预算案中的预测相反,美国经济增速几乎不可能达到2%-3%。
与此同时,市场却低估了特朗普政策的风险。比如,特朗普政府可能继续奉行保护主义措施,从而导致“贸易战”爆发。特朗普政府已经实施的限制移民政策会损害劳动力供给,可能削弱经济增长。
此外,特朗普的财政政策建议可能过度刺激目前已经接近充分就业的经济,这可能迫使美联储更快加息。而长期借贷成本的增加和美元走强可能使美国经济复苏脱轨。
鲁比尼指出,特朗普的确引入了财政方面的高度不确定性,以至于美联储可能在制定货币政策时犯错。如果加息不够快,通胀上升可能失控。而如果美联储不得不快速加息以控制通胀,又可能引发经济衰退风险。
虽然美联储现任主席耶伦不可能犯错,但明年,特朗普可以选择任命5名、甚至可能6名美联储理事,如果特朗普用人不善,美联储犯下严重政策错误的风险会大大提高。
鲁比尼认为,市场还低估了目前的地缘政治风险,而其中许多来自于特朗普政府的外交政策。比如,美国和朝鲜之间的军事对峙可能使全球经济变得不稳定,美国和伊朗之间的外交或军事冲突可能导致出现原油供给冲击。美国和中国之间的贸易战可能会升级为更大的地缘冲突。
不过,特朗普并非全球经济面对的唯一风险,欧元区也可能对全球经济复苏构成威胁。虽然今年以来的法国和荷兰大选结果减少了民粹主义掌权的风险,但欧盟、欧元区仍然处在经济泥淖中。市场担心,如果反欧元区的意大利政党五星运动(Five Star Movement)在大选中获胜,欧元区瓦解的风险会再次回归。
鲁比尼最后说,明年全球经济能否持续、且更为强劲地复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政策制定者是否能够避免犯下令全球经济复苏脱轨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