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模特们穿着粗陋笨重的厚底木屐在香奈儿(Chanel)的春夏季时装发布台上走起猫步时,众人大跌眼镜。这已经不是该法国时尚品牌第一次在传统的鞋跟上大做文章了——去年现场观众就见识了一双鞋跟造型如手枪的鞋,这一季,有一双鞋的跟部弧度如此之大,似乎快要折断了——但一块厚木板也行?在经历锋利如弯刀的细高跟鞋之后,哪个深受时尚之风熏陶的消费者会选择如此笨重、如此……丑陋的鞋子?
但很显然,拥趸者成千上万。凭借其实用、自然并且——与前几年大多数的鞋子相比——更为低调的品质,以及后衰退年代的人们更偏爱返璞归真的倾向,厚底木屐的人气迅速攀升,表现迥异于本季其它鞋款。正如时尚咨询公司The Futures Company的潮流追踪者威尔·盖尔基(Will Galgey)所说:“消费者已显示出接受更具自然感的产品与品牌的强烈意愿,厚底木屐的木质和皮革元素具有强烈的朴实气息。如今,人们具有更强烈的含蓄、内省意识,对于他们的选择也变得更加深思熟虑。厚底木屐很好地体现了这一趋势,是对衰退前肆无忌惮消费的一种矫正。”
重量级名人也助了一臂之力。作为时尚杂志Vogue英国版3月刊的封面女郎,草根美人的时尚新标艾里珊·钟(Alexa Chung)身着典型的实用主义制服——男士夹克、无性别白衬衫,翻边牛仔裤以及香奈儿厚底木屐:褐色平底拖鞋,边上饰有黄铜铆钉的鞋面覆在厚砖一样的木质鞋底上。
据Vogue.com显示,香奈儿的首开风气与钟的时尚佐证,直接导致eBay上木质鞋的销售飙升200%。去年9月在T台上亮相的厚底木屐,如同一种时装业病毒在春季迅速传播,令时尚食物链中的每一层都受到感染,从香奈儿、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和赛琳(Céline)到西班牙制鞋商佩德罗·加西亚(Pedro García),从百货商店忠实成员库尔特·盖格(Kurt Geiger)到大众品牌其乐(Clarks),无一幸免。
“这种经典造型曾一度被视为笨拙而丑陋,如今却以一种诱人的柔情卷土重来,”库尔特·盖格的采购及创意总监瑞贝卡·法拉-赫克利(Rebecca Farrar-Hockley)如是说。“厚底木屐造型与流行的中高跟的结合,带来了两款鞋在商店里的热销——我们的‘Jada’和‘Jola’(售价均为160英镑)到货一个星期便告脱销。”在拉塞尔布&罗姆利(Russell & Bromley),其“顶级”厚底木屐(售价85.50英镑)引发排队待购并一度脱销,而且出现同一款式上不同材料与颜色的翻版。在奢侈品牌零售网站www.my-wardrobe.com,首席执行官萨拉·科伦(Sarah Curran)宣布,UGG厚底木屐受到前所未有的热捧,上线一个小时即告售罄。“这种鞋款的流行只是时间问题。香奈儿令厚底木屐不仅适于穿着并引领了时尚,”她说。
尽管香奈儿创造了一种为大众所接受的厚底木屐,而大众则放大了它的晕轮效应,但并非人人都对此完全认可。时尚前卫对于艾丽珊·钟和她不到25岁的追随者或许是很切实的需要,但对许多此前见证过这一潮流(很可能还不止一次)的女性来说明显缺乏令人战栗的新鲜感。英国版Vogue杂志的时尚专题总监哈利特·奎克(Harriet Quick)表示:“厚底木屐曾风靡一时又销声匿迹——还记得20世纪90年代末期玛尼(Marni)的小马皮厚底鞋吗?它们总是充满诱惑但穿上去极不舒服,而且,我认为,它们最初是为荷兰平坦的地势而设计的,不适合崎岖不平的伦敦。”
尽管在时尚创意人菲比·菲罗(Phoebe Philo)为赛琳的成人运动装所作的宣言中,把厚底木屐作为新实用主义穿着方式加以倡导,但穿一块4英寸高的大木头在脚上,这种不切实际鞋子在职业妇女无法流行。“20世纪90年代初期,厚底木屐流行时我曾有过一双,它们让我的脚起泡,”在伦敦金融城工作的音乐版权律师、对此毫无热情的麦琪·坎贝尔(Maggie Campbell)说。“我看不出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穿着一双看起来笨笨的鞋子作为时尚的附属品。它们看上去有点像家庭主妇,不像是高跟鞋,走起路来脚步笨重。不符合会议室里的良好形象。”
不过,两位热衷于此的鞋类设计师表示,虽然仅是衣橱中周末嬉皮风格服装组合的一部分,以及泛滥成灾的罗马凉鞋的替代品,厚底木屐有其重要地位。自20世纪90年代就一直生产厚底木屐的巴黎制鞋商罗伯特·克雷哲里(Robert Clergerie)相信,由于流行动态的可持续性,它们正在经历一次新生。“厚底木屐是木制的,是与环保潮流相关联的天然材料。它们的上一次流行是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第一次环保风潮和嬉皮士运动期间。”
厚底木屐与迷嬉裙搭配营造出良好的平衡感,“木底鞋能产生某种奇妙的内心感受,”英国鞋类设计师鲁伯特·桑德森(Rupert sanderson)说。“它是农民和漫步者的交集产物”。交给你了,艾丽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