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帜周刊》资深编辑 克里斯托弗•考德威尔
“受过教育的消费者是我们的理想客户”,纽约男子服饰经销商Sy Syms曾经在电视广告中这样标榜道。这一点对于贸易协议来说并不成立。因为20年前随着《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的通过,投票人对于贸易协议的了解程度日渐加深,好感度却越来越低。盖洛普(Gallup)近期进行的一项民调显示,54%的美国人认为贸易是一种“促进增长的机遇”,但有38%的人则认为贸易是一种“对经济的威胁”,而且他们对此深信不疑。据估计,自《北美自由贸易协定》通过以来,美国共有6万家工厂关闭,500万个制造业工作岗位消失,很多人将此归咎为全球化的影响。目前,白宫一方面在与欧盟就《跨大西洋贸易和投资伙伴关系协定》(TTIP)进行谈判,另一方面则在和12个国家商谈《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TPP)。但在这两个方面,白宫取得的进展均不尽人意。
《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所能带来的益处在20年前被吹嘘过头了。它确实催生了不少经济活动,但未能兑现很多具体承诺。该协定未能稳定美国的贸易平衡,正相反,它导致了大规模的贸易逆差。该协定不仅未使墨西哥出现覆盖范围足够广的经济繁荣,以抑制墨西哥向美国的移民潮,正相反,它使墨西哥的农村经济更加虚弱,并使移民规模进一步扩大。其它贸易协议也导致了令人不快的意外后果。自从美国与韩国的贸易协定自2012年生效以来,美国对韩出口持续下降,双边贸易赤字升幅超过50%。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的贸易谈判代表宣称,他们所推动的“二十一世纪”新型贸易协定能够避免《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某些经济陷阱。问题在于这些协定所面对的同样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型批评。
如今的贸易协议更多是设定标准和基本原则,而非取消关税和配额——除了食品和服装之外,美国其它商品的关税水平已经很低了。新的贸易协定和过往协议一样,让那些不信任全球资本主义的人感到不快。但它们在市场自由主义者中间也激起了罕见的不安情绪。因此,洛瑞•沃勒克(Lori Wallach)作为反对《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公民组织”(Public Citizen)成员,在1999年西雅图街头针对世贸组织(WTO)的抗议活动中成为了英雄。但她世故老练、反对向如今的美国贸易谈判代表授予“快速道”(fast-track)权限的左倾言论或许同样使宪法自由主义者们认定,各种各样的茶党(Tea Party)组织究竟是由什么样的人组成的。
沃勒克最近在电视上露面时表示,新一代贸易协定中只有部分内容跟贸易有关。这些协定的主要作用在于,提升企业面对有权在国内市场上对其实施监管的政府时的地位。《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一项创新,所谓的“投资人与东道国间的争端解决机制”,将某些监管环境从预期之内提升到了应有水平。企业可以就国家议会通过的法律产生的负面影响,向一个特设委员会起诉该国政府。(而劳工组织以及非政府组织则无权这么做。)按照一套类似的仲裁规则,瑞典能源巨头大瀑布电力公司(Vattenfall)正在就德国逐渐停用核能的计划向德国政府索要37亿欧元赔偿金。另一个问题是:美国国会以及德国联邦议院(Bundestag)的议员已经开始抱怨,他们所掌握的贸易立法详细信息还没有游说组织多。在美国,对于立法语言的建议来自结构复杂的“顾问委员会”,而委员会中的很多人都在维护行业的市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