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欧元、日元坚持宽松,那美元升值、美元指数上涨将是大概率事件。因为,美国量化宽松政策正在发生重大转变。这个变化并非体现于QE规模缩减的速度,这一点市场早有预期,而在于美联储改变了退出宽松政策的预设条件。按照美联储的说法,何时结束零利率政策,需要考虑“一组宽泛”的因素,而不仅仅主要依赖失业率指标。
这就是说,过去决定美联储货币政策的三项指标被取消了。这三项指标是:第一,失业率6.5%的分水岭;第二,CPI在2.5%以下;第三,长期通胀率预期稳定。那什么是“一组宽泛”的因素?美联储没有告诉我们。未来会不会明确?不知道,我估计这个“一组宽泛因素”只有靠市场去猜了。
所以我认为,需要明确指出: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将变得扑朔迷离,透明度将大大降低。而在此过程中,美联储“一组宽泛因素”当中是不是包括操纵人民币的因素?这是我比较大的担心。我想,这一点恐怕在所难免。因为,汇率问题牵涉全球利益再分配,美国必须主导这一分配过程,而从主导中获得巨额“免费利益”。
实际上,美联储这样的表态再度把一道极难选择的课题摆在了中国政府面前。如果美元因美联储态度的转变而升值,那人民币势必对应贬值。如果美元升值速度比较慢,人民币贬值速度也比较慢,那是我们希望的结果。但依我看,要做到这一点应当有难度。
对于人民币而言,面前实际依然是盯住美元浮动的汇率制度,一揽子货币几乎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人民币的贬值速度不会慢于美元的升值速度。从最近的市场表现看,应当可以窥见一些问题。尤其是最近国际金融巨头对中国经济的评价正在迎合人民币贬值的胃口。高盛已经把中国2014年GDP增速从7.6%调降至7.3%;甚至将中国一季度GDP增长率从原先的6.7%大降至5%。此外,美国银行、澳新银行、苏格兰皇家银行都大幅下调了中国经济增长预期。
更有意思的是:中国房价上涨的时候,外资投行几乎无一指出中国房价上涨与人民币升值之间存在什么关系,但现在,它们却把中国房价与人民币贬值死死地绑定在一起。为什么?这是阴谋吗?如果中国人相信了这之间的联系,那金融巨头强大的市场力量打压人民币币值,中国会出现什么问题?
在这些重大经济问题上中央千万不能放松警惕。而且宁肯外汇储备减少,宁肯汇兑损失显性化,也绝不能向其它“低储备新兴市场国家”那样“用加息的手段去阻止本币贬值”。这恐怕是不二的选择。
因为,中国经济增长动力确实疲弱,尤其是主动性增长动力更是极弱难返。在此经济背景下出现加息的情况,将对中国经济构成更加严厉的打击,会更加强化人民币贬值的理由。从大局计,我们只能牺牲外汇储备,确保国内经济稳定、健康。
实际上,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外汇储备就是一道防火墙。好在中国外债一直被严格控制,所以万一发生人民币贬值攻击,近4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也可以抵挡一阵子。更何况美国方向恐怕也不太敢大肆做空中国,因为中国手中持有大量美国国债,一旦中国外汇支付发生挤兑,美债恐怕将面临来自中国的抛售。美国市场利率会因此而大幅上涨。不过,我们需要警惕,如果美国有度而为,那中国将被慢刀子割肉。现在看,这样的情况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