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兴市场不尽乐观。才一年多点时间,新兴市场这一资产类别已第三次遭遇汇率和股价迅速下跌。“缩减恐慌”(taper tantrum)——对美国利率料将上升的恐惧——又回来了。
新兴市场经过十年快速(有时甚至快到惊人)的经济增长,并且在全球金融危机期间表现出引人注目的韧性,难道这场盛宴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当美联储(Fed)开始终结它结合了宽松信贷和充足外部融资的政策组合,新兴市场是否会出现严重的流动性戒断症状?实际上,这场盛宴已经平静了有些时候了。过去几年中,当发达经济体——尤其是欧洲和日本——在遭受它们广为人知的痛苦时,新兴市场的增长也表现得不如预期。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等机构的预测一直在不断下调。
这令人痛心,因为有迹象显示,新兴市场此前实施的良好的宏观经济政策,帮助它们中的许多在金融危机到来前就做好了准备。凭借充足的外汇储备和货币当局信誉的提高,许多新兴市场得以安然度过了这场危机。
不幸的是,之后五年里,外部的廉价融资融资在很多时候鼓励了借贷狂欢,后者推高了财政和经常项目赤字。就连从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受益良多的巴西,本周也表示,将从主权财富基金中抽出15亿美元,以填补预算赤字漏洞。
对于巴西、土耳其和南非等新兴市场来说,高通胀、过多海外借债和汇率不断下降意味着,无论美联储是否采取紧缩政策,它们几乎势必要经历痛苦的调整。通胀压力令这些国家没什么空间在国内推行较宽松的货币政策,以抵消不断上升的全球利率。
如果近期的原材料价格下跌趋势能持续,将为土耳其和印度等大宗商品净进口国带来一些帮助。但如果原材料价格下降反映世界——尤其是中国的——需求放缓,又会打击这些国家自身的出口。
不但宏观经济管理令人失望,而且少有国家抓住机会实施结构性改革,以应对恶劣的商业大环境,升级匮乏的基础设施和调整效益不佳的产业。墨西哥等已经实施结构性改革——或至少承诺会实施——的国家少而又少。
不过,如果对新兴市场采取全面悲观态度,就走了另一个极端。在应对美国利率上升和原材料价格下降方面,一些国家相较于其他国家的准备要充分得多。不是每一个大宗商品出口国都像巴西或南非那样。比如,哥伦比亚和秘鲁已利用它们出口大宗商品赚取的丰厚收入,提高了整体储蓄和减少公共债务。台湾等亚洲经济体累计了更多储蓄,以抵消大宗商品进口价格上涨的影响。
尽管像金砖国家(Brics)这类被人为划分的集团受到了过度关注,但新兴市场绝不是一个无差别的群体。那些对美国利率上升提前做好计划的国家,就算不能完全抵消美联储紧缩政策的影响,也能够加以缓解。那些继续大举借债的国家将度过一段艰难的日子。
作为一个整体,新兴市场正面临着五年前金融危机消退以来最困难的环境。但如果还存在一线希望,那可能就是,投资者和政策制定者未来将比以往更加区别对待这一资产类别和经济体群体中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