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来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一家全球化的公司。”这是蔚来汽车联合创始人李斌很喜欢在公众面前说的一句话。
若把目光聚焦在长江入海口,又可以发现,蔚来更像是一家长三角公司——以上海为中心,400公里为半径画一个圆,正好可以把苏浙皖三省的省会都圈在圆内,与省会一同圈进的,还有蔚来汽车分别设立在合肥和南京的整车和三电生产基地。“可以说,我们从诞生之日起也自带着长三角基因。”蔚来汽车用户发展副总裁朱江说。
“长三角基因”是什么?
四年多前,李斌和北大校友秦力洪从北京南下来到上海,在中国汽车工业的发祥地嘉定租下几间不大的办公室开始创业。那时,直觉告诉他们:造车新势力的人才基因就在这里。
从上世纪80年代初第一辆国产桑塔纳汽车在嘉定下线,到蔚来汽车创立的2014年,三十多年间,从嘉定到整个上海,乃至长三角地区,已经聚集了全中国最全、质量最好、生产能力最强的汽车产业链。对于这一点,不只李斌和秦力洪,同为造车新势力的威马汽车创始人沈晖也多次表示认同。特斯拉将美国以外的首个超级工厂建在上海临港,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那么,人才又从哪里来?“人才就在上海。”李斌和秦力洪的直觉没有错,不到三年时间,蔚来汽车就在上海为公司招募了几千人的研发团队,设立了两大试验中心。
研发人才聚齐了,但要让投资者和消费者信服,只有向市场推出量产的车型。这时,生产基地也变得必不可少。公司成立两年后,蔚来汽车与江淮汽车(4.770, 0.01, 0.21%)在合肥经济技术开发区联合建设了一间全新的电动汽车制造基地。“考虑到成本和与研发中心的距离,在合肥建整车工厂对我们这样的新创企业来说是最佳的选择。”蔚来汽车一位管理人员告诉记者。
稍早一些,蔚来汽车在位于南京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内利用现成的厂房设立了自己的“三电”(电池、电机、电控)制造与全铝车身整车试制基地。这次为何又是南京?“我们真的找寻了很多城市,当然也曾经想过在上海,但最终选择在南京制造蔚来汽车的‘三电’设备还是因为它‘最合适’。”主导“三电”研发的蔚来汽车副总裁黄晨东表示。
为什么?因为“最佳”“最合适”。乍一看似乎很难理解,但一位汽车产业内人士表示:“这就是市场的‘手’在起作用。”如此解读,倒也与上海作为中心城市集聚企业总部与研发中心,周边其他次中心城市承接一部分产业梯度转移的定位相符。
“长三角基因”源自哪里?
今年初,陆家嘴区域内的浦东金融广场2号办公楼顶挂上了“支付宝”的蓝色标志,总部长期注册在浦东的支付宝,进一步在上海的金融核心区域布局,引发各界关注。
花上22.62亿元人民币为旗下企业“支付宝”在上海买楼,真是一个大手笔。对蚂蚁金服来说,这又是为何?“它将作为我们在上海的办公室,满足我们在上海日益庞大的业务需求。”蚂蚁金服工作人员曾在早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长期以来,杭州和上海对蚂蚁金服发展的意义同样重要。
综合各方信息,从企业选择的角度出发,买楼是“最合适”的,让蚂蚁金服做出这个选择的也是市场。去年8月,上海市政府与阿里巴巴集团、蚂蚁金服集团在上海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我看到了上海未来发展的巨大潜力,因此将把更多新业务、新技术、新产品、新模式放在上海。”马云在签署协议时说。
与用互联网思维造车的蔚来一样,脱胎于互联网企业的支付宝,抑或蚂蚁金服也被视为当今经济发展的“新动能”。从这些“新动能”企业的“迁”与“建”中可以看出,他们在长三角各大城市中的“转移”并非如传统企业一般是出于被动,而是主动出击,甚至从一开始就有长远战略布局。
从被动到主动,新旧动能企业内部基因转变的来源是什么?“还是市场。”一位经济分析人士指出。提升异地公共服务便捷度,加快建立统一市场,正是实现长三角地区更高质量一体化发展的主要任务之一。
未来,随着长三角区域更加开放和统一的市场建设的推进,选择“主动出击”进行布局的企业一定会越来越多,甚至从“新动能”扩大至“旧动能”。
这时,背负一定招商引资压力的各地方政府又该如何面对“新局面”?经济分析人士指出,“当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在有序地进行资源配置的时候,行政这只手就不要‘乱动’。”改革开放以来的成功经验已向世人说明这个道理。
因此,长三角政府面对企业在区域内“迁”与“建”的“新局面”,只需做一种选择——不要强留,也不要强要,让新旧动能企业的“市场基因”都能最大化地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