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从7月底开始随着美元的贬值而升值,甚至在美元已经停止贬值之时继续升值,这实在令人不解。中国政府不是在拉动出口吗?那为什么允许人民币如此剧烈地升值?外汇占款的净减少(外汇储备缩水)不是说明外汇市场人民币供给不足?在人民币汇率浮动自由度大大提升之后,那为什么人民币还会升值?
我不想做出“有人刻意推动人民币升值”的判断,但我们至少可以得出:在世界主要经济体大肆投放货币的时候,我们的中央银行没有准备,人民币货币供给不足。这一点,货币市场的表现已经显现问题。本周二、四两个公开市场操作日,央行被迫投放近2000亿元货币,而此前数周却呈现净回笼状态,这当然是推动人民币升值的重要因素。
欧洲已经做好了无限量投放货币的准备,美国也一样。日本稍显逊色,但也公布加大10万亿日元货币投放的计划。同时,巴西、印度顶着两位数涨幅的CPI,同样加大货币政策的宽松力度。如此投放货币的结果是,稳定汇率,拒绝美元贬值的时候,本币大幅升值。因为所有国家都明白,美元贬值危害世界,危害所有非美货币国家的经济。
现在我们可以肯定地说,中国两年的过度紧缩,已经导致人民币升值很多。而今天中国疲弱的外贸状况和虚弱的经济现实,均与此密切相关。
那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有人会说,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是好事,说明人民币汇率的市场化程度加深。人民币市场化程度加深不假,但这是不是好事,我们不敢苟同。我们必须清醒地意识到,目前的国际市场环境不是一个推进人民币市场化的好时机。因为,大规模地的货币投放本身就是政府干预货币市场,干预汇率变化最最直接的手段。
人家在大规模地干预,在强迫本币贬值,而我们还在按部就班地推进市场化改革,试图更多地让市场供求关系决定汇率,这不是太愚昧了吗?这实际是说,世界主要经济体就在无所顾忌地违背市场规律,破坏市场秩序,而我们却越发中规中矩。这就好比,老虎已经破坏的自己的笼子获得了自由自在猎食的机会,而我们却用老虎已经冲破的笼子把鹿关起来,剥夺鹿逃生的机会。那结果是什么?
一场金融危机,中国完全有理由获得挥霍全球资本的机会,但我们放弃了。为什么说挥霍资本十分重要?去看看有多少互联网企业破产就明白了。实际上,一轮新兴的产业革命必须通过大量的企业诞生成长,同时大量的失败者出现,最终才能留下行业的王者,正所谓:“剩”者为王。也就是说,它必须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所有被淘汰的公司都意味着一大笔资本被浪费掉了,但这是规律,是根本不可跨越的规律。
从这一点出发,我们再看我们的做法,是不是太计划经济了?反过来,我们不敢在股市上挥霍资本,却在银行市场大量挥霍贷款。逼着银行向战略新兴产业注入借贷资本,这是正确的做法吗?银行贷款有什么能力面对新兴产业的风险?这是不是会大幅提升贷款利率?是不是会给银行贷款大笔的坏账?是不是让新兴产业公司承付了过大的贷款成本?这是有利于新兴产业发展的资本结构吗?
我们不能一错再错。更不能一手请求国际“热钱”进入中国,一手继续通过紧缩货币、人民币升值压制中国内需,继续深化中国经济困境。那样的话,你们从国际市场上引进的“热钱”资本一定不是来做多,而是做空了;那样的话,做空中国经济将必然变成现实。
不要简单地认为我们是在反对人民币升值,而我们更担心的是:人民币升值背后有一只紧缩货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