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环保组织绿色和平自去年七月以来轰轰烈烈展开的“去毒”行动在最近取得阶段性进展:Mango、Esprit和Levis 相继承诺在2020年之前淘汰其供应链和产品中的所有有毒有害物质。加上此前的Adidas、Puma、Nike、H&M、C&A、李宁、Marks&Spencer和ZARA,到目前为止全球已有11家时尚品牌作出此项承诺,并且它们将按照要求在2013年底之前公开自己所使用的有毒有害物质清单及排放污染数据。
此次“去毒”行动充分体现了绿色和平的典型斗争策略。首先是调查先行数据说话。“去毒”行动随着《时尚之毒——全球服装品牌的中国水污染调查》报告的发布拉开序幕,揭示相关企业纺织工业排放有毒有害物质而导致江河水被污染的现状及其对人体健康和生态系统造成的威胁。接下来,绿色和平在六个月内连续发布五份调查报告以达到重拳连环出击的效果。
以上一系列报告着重强调所涉品牌服裝在制造过程中不但随意使用NPE、塑化剂和致癌芳香胺等有毒有害物质,工厂更将它们排放到水中,污染水源与环境。而这些有毒物质又将透过生物食物链的循环,回到相关民众的身体里,从而对健康造成二次伤害。而更令人们担忧的是,如果连这些耳熟能详的国际著名品牌都要等到2020年才能确保无毒生产,那么街头巷尾小店里的衣物会怎样呢。
遭到点名批评的各大品牌迅速被卷入“丑闻化”的公关危机漩涡,此后绿色和平又发起一连串全球动员部署,目前已有超过40万的设计师、名模、时尚爱好者、环保人士参与其中。他们尤其对某些标杆品牌不屈不挠穷追不舍,例如世界第一大牛仔品牌Levis就在此次事件中经历了被“一敲二打三捧”的全过程。
在此前的声明中,Levis曾经只是承诺“管理”有毒有害物质而非“淘汰”,因此被指责“缺乏抱负”。绿色和平用同伴压力(或者说竞争对手压力)对Levis步步紧逼:“既然Esprit能要求它在中国的30个供应商于2013年底之前公开污染数据,为什么自称为环保先锋的Levis不能做得更好?”
与此同时绿色和平再次集结全球各地的行动者以各种形式的非暴力直接行动表达对Levis的不满,并利用行为艺术等惯用方式制造声势吸引眼球。例如在台北与高雄临近Levis店铺的街道上开展“Levis立即去毒街头清洁涂鸦行动”。志工们冒着雨大半夜穿梭在街头洗街,以高压水枪冲洗街道上的污垢,同时也冲印出“Levis立即去毒”的敦促标识。
八天之后Levis终于宣布加入“去毒”行列。在其发表声明的同一天,绿色和平行动者们在Levis店门口举起了“谢谢你”的横幅。接下来,绿色和平将火力对准尚未做出“去毒”承诺的Calvin Klein、GAP以及Victorias Secret等品牌。
无论绿色和平的行动如何生猛,仅靠环保组织的力量来规范某种产业政策,力量毕竟有限且不易持续。而“去毒”行动所呼吁的核心诉求,是政府在“预警性原则”下全面管理化学物质并加速完成优先禁用之有毒有害物质清单,让产业可以清楚知道有哪些化学物质不应被使用,同时运用充足资源以推动完善的化学物质管理机制,以保护环境及民众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