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新兴世界的几乎任何地区,你都会发现,实际汇率在过去12个月内都迅速攀升。巴西雷亚尔升值27%,俄罗斯卢布升值14%,跟踪10种亚洲最活跃新兴国家货币的彭博-摩根大通亚洲美元指数(Bloomberg-JP Morgan Asia Dollar index),目前处于19个月高点。
原因是新兴市场中涌动的“资本热潮”——一定程度上,这是受到发达国家极低的利率水平和其它地区利率不断上升的推动。
但还有另一个原因:市场对新兴经济体与发达经济体的信誉度和前景作了根本性重估。这给新兴经济体带来的后果,可能是资本过剩、随之而来的对本币汇率高估的忧虑、廉价进口的泛滥,以及大批资金一旦最终撤离所导致的极度波动。
苏格兰皇家银行(RBS)新兴市场经济学家提姆•阿什(Tim Ash)表示:“(新兴地区的)央行感到担忧。它们中间存在一种入市干预的倾向。”
不过,从很多方面来看,这种资本流动都是世界所亟需的“宏大再平衡”的第一阶段,值得欢迎。许多发达国家举债过度。为了偿还债务,它们必须创造能够持续数年的财政盈余。
正如英国咨询公司Andrew Hunt Economics所指出的那样,政府必须将这些盈余循环应用到以下两大领域之一:扩大企业投资(鉴于许多西方经济体产能利用率较低,这种情况似乎不太可能);或者,扩大对负债相对较少地区(如新兴国家)的出口。
对于金砖四国(Bric)及其同类国家而言,最重要的问题是,它们是否具备应对随之而来的货币升值所需的微观经济灵活性——这也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昨日在其金融稳定展望报告中所推荐的政策之一。尽管巴西央行昨日加入了认为有必要升值的阵营,但中国迄今为止一直抵制升值。
一些领导人——比如俄罗斯总理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但这种忽略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尚未让他们感到切肤之痛。快速增长的新兴经济体为发达经济体的复苏提供了支撑,维系了对出口的需求。此外,发展中经济体也正在创造自身的内部需求。
亚洲各国间的发货曾经是通往西方的供应链的一个组成部分,而现在,这些货物往往是出售给本地区消费者。
汇丰(HSBC)亚洲经济学家范力民(Frederic Neumann)表示:“这些东西在中国就卡住了,消失在了当地店铺中,而不是被发往其它目的地。”
亚洲的经济发展势头最为迅猛,拉美紧随其后。欧洲新兴经济体的复苏通常较为脆弱,因为它们对增长缓慢的西欧地区存在依赖。
其它地区面临的风险是货币持续升值。银行家研究集团国际金融学院(International Institute of Finance)表示,今年,新兴经济体的净私人资金流入可能会超过7000亿美元,高于去年的5310亿美元。尽管这一数字远低于2007年创纪录的1.28万亿美元,但考虑到全球经济仍存在不确定性,这样的流入还是相当强劲的。
理想情况下,新兴国家将会对这些资金加以引导,为基础设施与生产性资源提供融资。从发达国家进口资本货物,将会以一种有利的方式结束这种循环。
这是圣保罗咨询公司MB Associados经济学家塞尔吉奥•瓦莱(Sérgio Vale)的观点。在巴西,用进口资本品重新武装过的农业综合产业、建筑、石油与天然气等行业,目前繁荣兴旺;而制鞋与纺织等其它行业,则在遭受着末日之苦。
不过,当地金融体系有欠发达,意味着上述美好图景不一定到来。但政策选择是有限的。
举例来说,资本管制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自巴西去年10月份开始对证券投资征税,雷亚尔就持续走强,股市也不断上涨。中国最近针对第三套房屋贷款出台了限制性规定。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还注意到,亚太房地产市场和拉美一些国家股市已初现资产泡沫。尽管它们目前还不是系统性危险点,但IMF对这种可能性发出了警告。
英国《金融时报》约翰•保罗•拉思伯恩(John Paul Rathbone)、斯蒂芬•瓦格斯蒂尔(Stefan Wagstyl)伦敦、凯文•布朗(Kevin Brown)新加坡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