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品价格暴涨暴跌的过程中,炒作总会成为最抢眼的词汇。但此轮棉价的过山车行情里,“炒棉团”的影子似乎只是隐约显现。
尽管先有媒体称,过百亿元的江浙游资从煤矿、房地产等领域中退出,涌入新疆进行棉花炒作,但随后又有媒体对此消息进行了否认。不少专家都认为,在银行紧缩贷款的情况下,如果是温商的资本,还不足以搅动出如此大的行情。新疆阿克苏地区温州商会常务副会长陈时文亦向媒体坦承,温州商人曾在2002年至2003年间,利用超过30亿元资金将棉价从每吨10000元推高到每吨18000元左右;但2004年全球棉花市场严重供过于求导致的棉价暴跌已经给温州人上了一课,一些原来打算赚一笔就走的人最终把种棉花做成了自己的实业,付出了高昂的学费。所以如果有人想再炒,一定会进行全盘的掂量。
棉纺企业在抬轿?
在棉价上涨的过程中,整个产业链里面有那么一个环节,凭借之前囤积的棉纱,赚取了高额的利润,它就是棉纺企业。
有业内人士分析称,很多炒棉者囤积的棉花数量远不如一些大型的棉纺企业,甚至还比不过本地的种植户,没有定价权,加上库存成本增加,所以无功而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种植棉花的成本在不断增加,终端对棉价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这成了炒棉者不能回避的问题。但如果棉价不能继续上涨,他们炒作的利润就很难实现。”
“炒棉团”遭遇了尴尬,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取过他们接力棒的就是当地的棉纺企业。“服装企业的原材料主要体现为棉花和棉纱,因为染成布以后用途就比较固定,而没有了流通的价值。所以企业囤货的现象也基本发生在棉花、棉纱的环节。”
有业内人士透露,不少大型棉纺企业都在囤积棉花,推高棉价。“由于他们一般都要保持三个月以上的库存,当价格飞涨,手握棉花的他们就有了坐地起价的可能。”
“他们将原本定向供应给某个客户的棉花囤住不卖,坐等棉花涨价,然后高价卖给其他买者。这个时候打定金都不行,一定是全额交易。”数据也印证了这种说法:去年1到8月,纺服行业利润的32%是来自于棉纺织行业。
然而,随着今年棉价的急速下跌,不少棉纺企业也为自己囤棉的后果付出了代价。今年3月,国家出台1.98万元/吨的棉花最低储备收购价。这对投机商而言无疑是重大利空,期货行情也急转直下。不少棉纺企业在棉价高位采购回来的棉花已大幅缩水,损失多以千万元计。
作为棉纺企业的从业人员,郑先生很郁闷。他称,作为加工企业,利润一直很微薄,去年被迫加入到囤棉的队伍中来,可价格变化太快,今年还来不及出售,暴跌行情就已经开始了。“库存越多,亏得越多。现在的价格相比最高价位的时候,相当于每吨亏损了一万块钱。存1000吨,就是亏损了1000万元”。
有人分析称,订单没起色,让一些加工企业发慌了,于是压价出售。而下游采购依然在保持观望,期待用更低的价格采购,于是就造成了棉花收购价格愈来愈低的局面。
棉纺企业开始两头受阻。一方面,由于成本过高不敢接单。另一方面,客户宁愿赔违约金也要撤单。分化进程已经开始加速,一些支撑不住的小型棉纺厂开始倒闭。
品牌商是“过山车”行情的大赢家
中国棉厂数量较多,厂商间的竞争激烈,但是由于棉厂商对下游服装企业的议价能力低,使得棉纺织企业承担了大部分上游原材料价格波动而带来的成本压力。
事实上,在来自上游棉花原材料产生的超过50%的成本压力中,只有10%左右的价格增长被传递到下游。服装制造商面临上游原材料价格波动时,会对其服装的定价进行调整,或将成本压力转嫁给消费者。而由于品牌服装的批发价格平均只占到售价的30%到40%,其服装的大部分成本集中在品牌宣传、店面扩张等费用上,加上品牌服装通常会提前一个年度设计服装,因此其面料的库存充足,所采购的面料是在棉花价格波动前购进的,借助品牌服装的采购周期得以减小价格波动对其的影响;棉纱厂由于缺乏品牌优势而议价能力低,因此承当了大部分的成本压力,因此,品牌商成了受原材料价格波动影响最小的环节。 所以,一轮动荡之后,品牌商成了最后真正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