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克林顿总统时期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国际事务高级经济学家、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教授鲁比尼(Nouriel Roubini)因曾准确预言2008年的金融风暴和次贷危机而得了一个“末日博士”的名号,现在这位“名嘴”又看上了QE3。
美联储9月13日的FOMC会议宣布推出未设期限和规模的开放式QE——QE3,有人戏称为“QE无穷”。很多人预计,QE3应该比它的两个前辈QE1和QE2对风险资产更有影响力。在鲁比尼看来,QE3对实体经济和美股的效果可能比QE1和QE2小得多,影响的持续时间也会更短。
原因何在?容我先供奉一句名言,《孙膑兵法》有云: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
照鲁比尼文章中的解释,QE3天时地利都不占,只有美联储一厢情愿的人和。
先说天时。
2010和2011年,一些指导性的经济指数都显示出,上半年的经济放缓已经见底,在宣布QE以前增长已开始加速。因此,QE延长了资产再膨胀的时间,推动了经济走上复苏之路。
而最近的数据暗示着美国经济和上半年一样增长乏力。劳动力市场、资本支出和收入增长都预示着第三季度不会强劲增长。
经济也在左右QE3的股市表现。
QE1横空出世以前,2009年3月标普500指数跌至660点,美国的企业和银行每股收益都降到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最低谷,市盈率降至一位数,怎一个惨字了得。
如今标普500在1430点附近,是当年的一倍多,每股收益接近100美元,市盈率超过了14。即使在QE2期间,2010年夏,标普500、每股收益和市盈率也比现今低得多。
QE3的市场起点已经不低,后市再有突破需要基本面支持。如果出台后经济增长依然疲弱,营收和净收入都会减少,股票估值就会受到负面影响,
再说地利。
QE影响实体经济有四大传输渠道:债券、信贷、货币和股票四大市场。这些渠道目前都不给力。
长期国债率收益率已经很低,即使再降低也不会极大地改变借款成本。所以,债券渠道不可能刺激增长。
信贷渠道的运转本身就不正常。银行的流动性过剩却小心谨慎,没有增加贷款。债务高的家庭和中小企业急需贷款,也只能面对信贷紧缩。
在全球增长放缓之时,即使让美元贬值,净出口也难有大起色,何况不少央行都跟随美联储的脚步实行QE,美元贬值效力有限。
而且,美元走弱,美元计价的大宗商品价格就上涨,美国又是大宗商品的净进口国,GDP靠出口拉动也会使进口增加,靠美元贬值减少贸易逆差、进而帮助经济增长的整体效果接近于零。
所以,货币渠道还是此路不通。
至于股市这个可以给实体经济带来财富效应的渠道。现在证明这个观点有一个论证的问题。
一方面在说,资产持续再膨胀需要GDP有明显增长。一方面又说,QE之后股价有了足够上涨,所以GDP就会因为财富效应而增加。
这不是循环论证是什么?
总之,货币政策对实体经济体的传输渠道都派不上用场了,谁能推定QE就会对经济增长有显著影响呢?
最近美联储主席伯南克还提到了另一个渠道——信心。美联储承诺会把宽松的货币条件维持得更久,这样可以促进私人消费开支。
问题是这种积极影响会持续多久、有多大。现在的整体环境是持续去杠杆,就业增长乏力,宏观面诸多不确定因素,财政政策也没有主动响应,信心轻轻松松就可以“雨打风吹去”。
最后看美联储的人和孤掌难鸣。
上面提到了财政政策。这是很重要的人和环节。前两轮QE都伴随大规模财政刺激,而目前美国面临的是财政悬崖的危险,可能迎来财政大紧缩。
这场财政悬崖削减开支的规模相当于GDP的4.5%。
综上所述,QE3短期内可以刺激风险偏好,带动资产再膨胀,但不可能让美国经济持续复苏。而假如经济增长仍然令人失望,美股上涨长期来看终会成泡影,企业营收与盈利预期可能受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