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外汇已被人们普遍接受为是一种合理的资产类别,尽管事实上它是一种零和游戏。
与股票、债券或地产等早已确立的资产类别不同,货币作为一个整体,其价值是无法上升的——某些货币的收益,必然会被其它一些货币的亏损所抵消。用投资术语说,外汇的β值为零。
这就促使投资者开始寻求(至少从理论上说)可以持续创造正回报的特定策略。其中最著名的是套利交易:即做多有高利率支撑的货币、同时做空低收益率货币的策略。该策略看起来的确可以系统性地创造正回报,不过其间会周期性地出现令人反胃的逆转。
另一种可选的策略源于巴拉萨-萨缪尔森效应(Balassa-Samuelson effect,简称B-S效应)。1964年,匈牙利经济学家贝拉•巴拉萨(Bela Balassa)与美国经济学家保罗•萨缪尔森(Paul Samuelson)各自独立发现了这一效应。
这一假说认为,生产率较高(如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较高)的国家,其平均价格水平也应更高。这从《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的巨无霸汉堡包指数(Big Mac Index)中可清楚地看出:表面上看似一模一样的产品,其价格却大不相同:从中国的1.95美元,到挪威的7.20美元不等。
因此,实际收入增长超出平均水平的国家,其相对于其它经济体的价格应该会不断攀升,实际汇率也会不断走强。
鉴于当前的世界形势,对这一效应的利用,普遍反映为做多新兴市场货币、做空发达国家货币的策略。
这或许是近年内有利可图的策略。Record Currency Management首席执行官詹姆斯•伍德-科林斯(James Wood-Collins)估计,自1998年来,驻英投资者从新兴市场股票获得的收益中,外汇的贡献率占到了三分之一至50%。
他表示:“投资者对投资新兴市场资产十分关注,但有一点他们仍不那么清楚,即这些回报在多大程度上是由汇率、而非基础资产推动的。”
然而,尽管有趣,这一发现却几乎没什么实用价值,除非有一些根本性理由让我们相信这一趋势将继续。B-S效应假说的支持者深信情况将必然如此。
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全球外汇策略主管比拉尔•哈菲兹(Bilal Hafeez)表示:“当一国经历从农业经济体转型至发达经济体的根本性变革时,(其货币)的均衡价值会上升。在发达国家,货币通常会围绕着一个固定值波动。”
“随着亚洲不断发展,我们确实认为,实际汇率会随之上升。”
汇丰(HSBC)全球外汇策略主管戴维•布卢姆(David Bloom)补充称:“所有人对此都深信不疑。如果新兴市场的生产率增速超过发达国家,相对于我们,他们应该会变得更为富有。同样,他们对世界资产的需求相对于我们将会上升。”
市场普遍预计的新兴市场货币的走强,无疑要凭借新兴国家持续缩小与发达国家在人均产出方面的差距。
人们进行了多种多样的尝试,对这种影响加以量化。哈佛学者、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首席经济学家肯尼思•罗格夫(Kenneth Rogoff)估计,一国人均收入相对于美国每增长1%,其相对于美国的价格水平就会增长0.42%。
然而,无论以哪一点作为起点,大多数国家都不在B-S均衡线上——如果一国价格水平/汇率随收入上升,它应该沿这条“趋同路径”运动。
另一位哈佛经济学家杰弗里•弗兰格尔(Jeffrey Frankel)的论文估计,十年后,它们与B-S均衡线的偏离度将会缩小一半。
天达资产管理公司(Investec Asset Management)新兴市场外汇经理包伟格(Werner Gey van Pittius)赞同这一观点。他指出,由于资产价格泡沫、扩张性货币政策以及央行的干预与惰性,外汇有可能偏离“公允价值”。
他指出:“货币不会自发调整。也不会出现大幅度升值,因为央行会加以行限制。”
包伟格运用哈佛的估计,并将一系列预测数据——新兴市场增长5%、发达市场增长2%、新兴市场货币目前被低估了10%——纳入考虑之后,预计未来十年,除了收益率上升外,新兴市场国家货币的即期价格每年将上涨1.7%,四舍五入后为2%。“这显然存在固定的β值,”他总结说。
Record去年12月推出了一只新兴市场货币基金(EM Currency Fund),试图从上述趋势中获利。该基金持有13种新兴货币的多头头寸,以及4个发达国家货币的空头头寸。
伍德-科林斯辩称,投资纯粹的货币基金有很多好处,比如,流动性更强、不会受资本管制或查抄的影响(如果头寸是通过远期合约持有的话),以及更容易构建等权投资组合。
布卢姆附和他的观点:“投资外汇要看相对条件,而投资股票与债券则要看绝对条件,(有利于新兴市场)的相对论据十分有力。”
不过,哈菲兹警告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投资者应具备判断力。
他表示:“经验证据五花八门。我们不能单单依赖B-S效应,来左右外汇投资。”